“你觉得统统人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吗！我不是你，也动不了手！”
仲演这话说得随便，可提到这莫影，赛戬的眼底出现一丝冷，他低眸看着百里捻，仿佛等着他答复，也像是等着他否定。莫影之事，仲演奉告过赛戬，只是赛戬没说甚么，仲演摸不清他信赖与否，这才在百里捻的面前，将这事捅出来。
提及来，西昭也算君臣百姓一条心，兼并南明以后，地区又极其广漠，这战后的事件并不好安排。
吼怒声在耳畔炸裂，百里捻有两分恍忽，但随即脸上又漫上了无尽的冷酷。他忍住疼痛站起家，淡淡地扫了赛戬一眼，眼眸一如既往的冷酷。
赛戬走了过来，没有设想中的暴怒神情，而是淡淡点头，“又与大姜国主见面了。”
“有恩之人……”百里捻语气含着深意，仲演有恩于赛戬？再昂首撞上仲演的眼神时，后者已经开口解释了。
仲演脸上带着含笑，仿佛在说一桩很随便的事情，但是一听到“青雀堂”，百里捻便明白了。越织心的算计也好，他的将计就计也好，中枢环节乃是青雀堂，要不是青雀堂出了题目，赛戬如何会反败为胜，占有主动呢。
百里捻皱着眉头，“我……没有……”声音弱到快听不见，异化着的庞大情感，让赛戬不解。
百里捻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看向赛戬，毫无坦白道：“你猜想的，没猜想到的，都是我做的，我想送你回苍玉山。”
百里捻能自圆其说么？他能的。
两人是西昭残城下再度相见。大热天里，百里捻还裹着赛戬让人给他做的白茸披风，站在城墙边，营帐旁。赛戬并未着戎装，而是一身便衣，与他们曾在陶阳城时，穿得一样。恍忽间，百里捻还觉得他又回到了两人在高鸣台之时。
“百里捻！你够了！”
“没甚么好解释的。越织心的战略我一早便捕获，乃至于陶阳城的戍守图都是我用心泄漏给西昭，大姜出兵驻扎江源关，是我用心共同西昭，引得越洆和越织心攻打陶阳城。我乃至都算好了，只要西昭兵马踏进陶阳城，我便出兵陶阳坐收渔翁之利，将你赶回苍玉山。”
话虽说得轻，但此中意义也够明白，陶阳城之事便是仲演告发，这才有了赛戬的计入彀入彀。当年仲演解毒再生以后，他深切明白，想要匡扶北晏，摒弃胆小是不敷的。如果动静不通达，他一出世便会被百里捻抓住。
“百里先生该当没想过，另有本日一见吧。”仲演的语气非常暖和，如同他还是北晏王的时候。
赛戬嘶吼着，一拳砸在百里捻的肩膀上，这一下充足雷厉，百里捻那样薄弱的身子如何接受得住他这一下，后退好几步，撞在前面桌角上，腰窝处狠恶疼痛，弹起普通从往前半步，这才跌倒在地上。
他有些狼狈，衣服脏乱，脸上另有被划破的伤口，一点儿也不想崇高清冷的神机子。百里捻俄然狠恶地咳嗽了两声，吐出两口鲜血，他的眼神庞大着，带着苦楚也带着悲戚。
他道：“鄙人离了北晏以后，闲来无事，便进了陶阳城青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