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埋头收好医箱,向欣妍一拱手,说:“死胎久留腹中不当,需尽快排挤,先吃三天的药,如不可,需再加药。臣先辞职!”
“主子!”外边环翠一起冲出去,骇怪地把药包一放,说:“刚路上碰到周太医,说甚么下来了,就告诉他,奴婢如何听不懂呢?”
第二日夙起,洗漱了,喝了一碗莲子羹。忽觉小腹涨,去往净室,忽眼皮一跳:微黄的纸上一团洇开的血迹。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仿佛傅芳菲有身时,她摸过,下腹部硬硬的好大一块,她又摸了摸,软软的。她又绷紧了肚子,摸了摸,还是软绵绵的。
她躺回床上,心神有点不宁。
太医前几天赋诊过,都没说甚么。想着明天去问问傅芳菲。
说着欲走,顾欣妍一把抓住周太医的医箱,只感觉嗓子眼堵了团棉花似的,好半天赋收回一声:“甚么时候的事?有多长时候了?”
接下来几日,西偏殿一派愁云惨雾,小厨房见天满盈着浓浓的药味。环翠一天熬三大碗的药,盯紧欣妍喝下去。顾欣妍也很共同,又叫环翠把药渣子又熬了一回。
顾欣妍这才发明一边几子上堆满了补品,安琴解释说是傅芳菲送来的。另有宁昭媛送了包燕窝来。现下正在厨房炖着。
顾欣妍睡到下半夜,中间喝了两次水,用了一会燕窝,睁着眼睛发楞。到天将发白又迷含混糊地睡去了。傅芳菲来了两回,欣妍都在睡觉,逐放动手中的老山参,叮嘱环翠给欣妍炖了,只得又归去了。
她白着脸,直着声叫环翠,环翠跑出去一看,也吓了一跳。忙谨慎翼翼地扶着她到床里躺下,又一叠声地叫小全子请周太医。
到第三日夜间,终掉下一团东西来,周太医与医婆来看了,确认已掉全,环翠一世人才放心。
环翠咕哝了一句:“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你且去吧,我来就是。”
顾欣妍点了点头,喉咙干得难受。内里环翠与沫儿也出去了。傅芳菲先前在这守了顾欣妍大半天,因惦记取五皇子,就先归去了,留了沫儿在这守着,道是欣妍醒了就告诉她。
一旁的环翠掩嘴笑,偷瞄一眼身形丰腴的范美人。顾欣妍也被逗乐了。斯须,傅芳菲与周秀士过来,大师又坐着说了一会子话,直到晚膳时分才回。
她抖动手,换了张洁净的纸,这回更多了,一大团,暗红色,刺得她眼睛发疼。
顾欣妍勉强喝了小半碗,就不要了,复躺归去。剩下的环翠用个碗盖了,内里套上棉套,坐在温盘上面,等顾欣妍醒了再用。
环翠愣怔了一回,把这话学与欣妍听了。
顾欣妍只感觉眼眶涩涩的,大脑一片空缺。
太医很快来了,皱着眉头搭脉,半天未吭声。顾欣妍的心怦怦跳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太医。
又开了保养的药来,顾欣妍忙叫环翠送了周太医出门,塞了他一个荷包。那日过分惊诧,竟忘了给。周太医回身看看浅笑看她的顾欣妍,暗叹一声,骇怪于她的固执。想了想,说了句:“娘娘好生养着,来日方长,只下回有孕,切莫碰活血之物!”
很久,周太医收回了手,考虑着问:“之前是谁给娘娘号的脉?如何说?”
说完,一径去了。
范美人“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本来如此。原觉得要瘦也是瘦当娘的呢?不是说小孩都吸娘的精血吗?我娘怀我的时候,传闻也是瘦得很,但一个肚子却出奇得大。我出世的时候,足足有九斤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