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伍出身的人都有个特性,喜好直率,郭麻子见李明秋已经把话挑明,也就不再说啥,心想我跟杨九娃已经结成活结,这个疙瘩谁也解不开,不管你李明秋玩的甚么鬼八卦,我也只能沉着应对,既来之则安之,何况人家还献上一份厚礼,也不能慢待了客人。想到此郭麻子双手抱拳,赞道:“好你个李兄,我就喜好你这类脾气,我这里另有一瓶茅台,我们一醉方休”。一边说一边传令厨子军:“给咱上一桌好菜”。
那李明秋不看牡丹红一眼,两人仿佛不熟谙普通。但是郭麻子内心有鬼,鉴定这李明秋能够专为牡丹红而来,他瞅一眼牡丹红,瞅一眼李明秋,静等着李明秋开言。李明秋端起盖碗茶喝了一口,然后娓娓道来:“前些日子一个内蒙来的皮货商送了明秋两件奇怪之物,明秋特地拿来馈送郭兄,不成敬意,望笑纳”。
满香反觉安然:“答应咱算计别人,就不准别人算计咱?输了多少?你报个数,我好给人家筹办”。
李明秋固然出身黑道,也免不了鼻尖上冒出汗珠,看来这郭麻子已经把握了统统,干脆把事情说透……李明秋哈哈一笑,显得非常漂亮:“年兄真乃神人,一下子就能击中关键。不错,杨九娃没死,我恰是从他那里来的,不过我并不是来刺探军情,也不是来当说客,我只是想提个醒儿,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你在明里,他在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两人我谁都不想惹,谁都惹不起,有千年的大树,没有百年的朋友,相互间找个台阶下来,实乃上策”。
李明秋把腿盘起来,双手合十,做祷告状:“满香,你是我的菩萨,明秋鄙人,昨夜输了三百银元,心不痛肉痛,我真想把这手指头剁掉”!
但是那李明秋一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输出去的银元总要想体例赢回,他晓得斗不过那帮子兵痞,便在凤栖城里寻觅冤大头,找来找去把目光对准了郭善人,老婆不是说过要置点基业吗,叔叔铁算盘也谋算过那幢药铺,倒不是人家要算计郭善人,那郭善人实在不是个创业的主,只要稍施手腕,指导郭善人上套易如反掌。
李明秋瞪起双眼:“人家肚子里吃了蚰蜒,难受得要死,你倒好,拿老公开涮”。
伉俪俩正在说话,响起了拍门声,李明秋气急废弛:“必定是来索债的!这郭麻子软刀子杀人,不得好死”!
郭麻子内心骂道:“别壳螂虫滚屎蛋蛋,看起来内里光,这年代必须脑勺子背后长眼,你李明秋也不是甚么好鸟,想给我的碗里下甚么蛆?是不是嫉恨我抢走了你的老婆”?但是大要上却满脸带笑,一言中的:“一会儿叫乘肩舆把牡丹红抬到贵府”。
这天,李明秋身穿长袍,头戴弁冕,脚凳千层底牛鼻梁子布鞋,身后跟着一个孺子,那孺子背着一个包裹,两人来到郭麻子的府邸,门卫出来通报,停一会儿郭麻子亲身出来驱逐,两人互道酬酢,联袂进入内堂,牡丹红从后屋出来,为二人泡茶。
几百银元可不是一笔小数量,固然说媳妇屈满香在李明秋吃喝嫖赌的题目上不管不问,但是李明秋清楚,那是一种无法的放纵。一斗麦子当年只粜一块多钱,李明秋一夜输了二十多石小麦!甚么兄弟?的确是一帮子强盗!被人算计的滋味真他妈窝心!李明秋踉跄着推开自家的屋门,重重地倒在自家炕上,媳妇满香走过来,略带调侃:“明天早晨又鏖战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