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秋倒满一杯酒,双手递给老婆,满香也不客气,双手接过,一饮而尽。明秋感概道:“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我这平生,最大的安抚,就是娶了你这么个老婆”。
那田先生抹抹嘴,自我调侃道:“人活平生、草木一秋,该吃苦时且吃苦,本日有酒本日醉,那怕明天喝凉水。田某向来做事不计帐,至今仍然光棍一条”。
满香说:“我看郭团长那小我粗中有细,也是脚踩西瓜皮,手抓两把泥,能滑就滑,能抹就抹,谁都不想获咎。放心吧,他不会来找咱的费事。不过这凤栖县城固然不大,但是计谋位置非常首要,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当今乱世,不免有很多政治流派在这里暗藏,以是,今后还得留意,不管干啥事,不要陷出来太深”。
今后半年多时候,田先生就在济世堂坐诊,他跟外界没有任何来往,也没有任何人来看望过田先生,垂垂地李明秋对田先生有些体味,据田先生说,他本来是个孤儿。在山东一家孤儿院长大,今后被一家慈悲机构送往东洋留学,学成后返国到长安谋职。田先生非常健谈,跟几近统统的人都能谈得来,甚么都吃,糊口细节毫不讲究,很快跟四周的人融为一起。当年市道上风行东洋的“仁丹”,那种药吃几粒解暑,还风行一种“万金油”,抹到脑门上能治头痛。田先生不晓得从那边弄来那“仁丹”跟“万金油”的张贴画,拿来贴在靠街的玻璃窗上,那两种药当年确切卖火了,常常供不该求。
田先生站起来讲:“咱现在就去熟谙一下,明天一早就能开门”。李明秋俄然问道:“你跟边先生如何熟谙”?田先生答复道:“我俩是同窗”。李明秋内心闪过一道暗影:“这田先生是不是也有些来源”?但是李明秋尽量节制本身,不让田先生看出一点思疑。那田先生大大咧咧,仿佛一点也不在乎:“起初我们一起在东京留学,一同返国,返国后又一同来到长安追求生长”。李明秋不再说啥,两人一同来到药铺,李明秋把钱先生和叔父铁算盘先容给田先生。田先生对钱先生笑道:“你姓钱、我姓田,钱田不分。咱俩是一家子”。
药铺普通中午客人较多,一到下午根基上就没有甚么人,那天吃了中午餐,田先生信步出了药铺,趁便向一个过路人探听:裤裆巷在那里?那人用手一指,说:“城隍庙后边,东北城墙脚底”。凤栖街本来就不大,几步路就到了东北城墙脚底,只见一幢四合院小巧小巧,门前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田先生上前拍门,好大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透出来白娘子半颗脑袋。
田先生另有一个怪癖,特别喜好年青女性,不管谁家的年青媳妇或者女孩子到药铺买药,田先生有事无事都要跟人家搭讪几句。那些年城隍庙的戏楼上几近每天早晨都在演戏,唱旦角的几近满是些男人,像牡丹红山芍药那样的旦角只能红极一时,很快就被有钱人家买去纳妾。而那些男旦角偶然也穿上戏装陪客,田先生几近每天早晨都到戏楼底下听戏,很快跟一个男旦角混在一起。那男旦角叫甚么“白娘子”,传闻演《白蛇传》着名。白娘子在凤栖街有本身伶仃的居屋,唱完戏后就回本身的屋里去住,四愣子是那边的常客,白娘子的家里就有烟枪烟灯,客人们把烟瘾过饱今后,天然要走白娘子的后路,凤栖街的人把那白娘子叫做“尻子客”,尻子客的买卖也很红火,支出比青楼里的那些卖春女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