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等了会儿没比及裴祐说些甚么,俄然有些讨厌他这老是吞吞吐吐的模样,也不看他,自顾自说道:“我该去跟爹娘汇合了。”
姜婉见二人仓促走远,便贴着树蹲下,低声道:“助之,你先别出来,我爹娘他们快过来了。”
“我,我不悔怨!”裴祐忙道,方才李金翠的话听得他也愤恨不已,恰好他向来不善与人争论,这类景象下也不能现身,只能听着婉婉自个儿回击李金翠。他想,若婉婉不如此强势些,还不知要被旁人欺负成甚么模样。
来的人竟然是李金翠和徐大牛。
裴祐面色一变,不管是他来这儿洗衣裳,还是他跟婉婉孤男寡女共处一处,都不好让人看到。
“娘,他们哪能为可贵了我呀?”姜婉笑道,“见你们返来,他们吓得立即就跑,的确跟丧家犬似的。”
下山的时候,颠末姜家人一向来汇集野菜的位置,徐凤姑叹道:“现在这野菜已经不好吃了,这卖糕点的谋生,怕是做不下去了。”
裴祐笑道:“那我也要再多读些书,免得将来婉婉晓得的事我不晓得,那便丢脸了。”
裴祐咬咬牙,持续道:“我晓得,这几日你定是对我很绝望吧?我只会回避,却未能及时让你晓得我的设法……婉婉,‘克夫’之命,我本也是惊骇的,可我也知你何其无辜。我……我心悦于你,从本日起,我定不惧那些话,若果然有克夫之事,应到我一人身上就好了!”
轻飘飘的说话没法消灭裴祐心中的惊骇,但是她的话到底给了他些许安抚,让他错愕不定的心多了份安稳。
他点点头,半晌一脸诧异地问道:“果然有蓝色的螃蟹?”
姜婉见他护着脸盆的模样,笑道:“好吧,那我便不跟你抢了。”
姜婉看得又好笑又焦急,拉过他把他往她之前坐的树后一塞,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蹲下,树后的草丛刚好掩住他的身形。
姜婉双眼亮晶晶的,喜道:“好多!”
李金翠固然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畏敬,可她看不惯姜婉这小人对劲的模样,便大声嘲笑道:“会识字如何,会念诗又如何?还不是个克夫的命,哪个好男人见了你都要吓得掉头就走!”
一贯沉默的姜福年现在也有了一丝笑模样:“比我们种地赚很多。”
不远处的山下村妇人见这儿有人,本想过来一道洗的,可走近了几步细看后发明是姜婉,便纷繁变了神采,只当作没看到她,自顾自离远了些洗衣裳去了。
“当家的,我们一会儿归去好好合计合计?”徐凤姑转头看姜福年。
李金翠面露迷惑,她那里听得懂古诗词?方才姜婉的声音不大,她明显听到姜婉在咒她家大牛来着。
姜婉见他洗衣裳的行动另有些陌生,问道:“那我帮你把衣裳也给洗了吧?”
姜婉停下脚步看他:“要说就干脆些,吞吞吐吐的做甚么?我没余暇陪你耗。”
“可你都不看我。”姜婉故作委曲。
裴祐忙道:“还、还是我本身来吧。”
“书白痴。”见他那傻愣愣的模样,姜婉嗔笑。
裴祐点头,这才又持续洗衣裳。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姜婉听到。
“那最好。”姜婉哼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明日一早我要去溪边洗衣裳。”
李金翠觉得她说了这话,姜婉起码也要难过半晌,可出乎她料想的是,姜婉不但不难过,乃至还笑了起来:“哦,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