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另有工夫管旁人,谁困了也不碍事,倒是你本身最要紧,可别困着累着。”周姨娘忙说,“青娘你先归去歇着吧,谁如果困得狠了,也先去睡,有精力的留下跟我守岁。”
“青娘子慢着些。”雪锦拿着灯笼,一脚跨出门槛,回身伸手来扶姜采青,俄然就啊的一声尖叫,接着就是跌倒撞击的声音,灯笼脱手甩出去多远,绢纱蒙的灯笼立即就燃起了火苗,姜采青借着火光一看,雪锦以一种非常难堪狼狈的姿式,抬头跌在一两步开外的青石地上。
腚骨根儿,那就是……尾骨?摔伤尾骨可够受的,只但愿不要骨折才好。这大半夜的又是年三十,不对,这该算新年月朔了,眼下归正也没旁的体例,两个婆子便扶着雪锦,渐渐地一步一步往背面挪。花罗换了一盏灯笼,扶着姜采青跨出门想回后院去。
“说的恰是。”周姨娘接口道,“秋棠、素绫也归去睡。这守岁到半夜,早该饿了,厨房里备了热汤,你们一人喝一碗就归去睡去。”
姜采青心说摔着屁股倒还好,那处所归正肉厚,疼归疼普通不碍事的。婆子很快抬了张丝绒软垫的红木坐榻来,谁晓得雪锦刚往上渐渐一坐,就哎呦一声忙又站起来,苦着脸说道:“奴婢坐下更疼得要命,青娘子不消管奴婢,您从速先归去安息,奴婢渐渐走归去就行。”
“看模样也摔得不轻。”姜采青说着叮咛那两个婆子,“你们如许扶着她怕不可,去厅里抬张坐榻来,把她抬去房里躺着,细心看看。”
柳妈妈说到这儿,已经有人憋不住直笑了,柳妈妈本身却一本端庄,仍旧说学逗唱地持续讲:那货郎来家以后呢,一掀锅盖,咕噜冒出来两个小猪娃一样的大饺子,白白胖胖横在锅里,货郎内心阿谁气呀,抓太小媳妇就要打,小媳妇可真委曲,哭哭啼啼反问道:不是你叫俺包两个饺子的吗?
花罗一脚踩在门槛外石板上,便立即放开姜采青的手,拿灯笼把脚下细心照了照,迷惑地说道:“这地上哪来的冰?滑不溜丢的,怪不得雪锦一脚滑倒了。”
这一问,丫环婆子纷繁表态,有的说“奴婢端的是菜汤没洒出来”,有的说她泡茶的水在屋里小炉子烧的,底子没颠末这道门。姜采青瞧着怕是不会有成果,再折腾一会子天都该亮了,便开口道:“银瓶姐姐也别气了,这大过年的,气坏了你可不值当的。天亮再说吧,叫大家今后谨慎些。”
她眼角瞟到棠姨娘靠在菊姨娘身上,揉着胸口,脸上笑眯眯的,神采却有些倦倦的。这守岁守到半夜早就困了,叫柳妈妈这一逗,竟又笑得醒了困。传闻当代守岁是要实打实守一整夜的,姜采青觉着,大部分人可没阿谁本领,她便站起家来,叫困的人先归去睡吧。
“不碍事。”姜采青今后退了一步,扶着花罗的手说:“银瓶姐姐也别骂她了,多亏这丫头反应利落,她本来扶着我的,跌倒的时候立即撒了我的手,要不然恐怕我这会子也跌在地上了。”
“你看福月早就困得睡着了,转头再冻着,魏妈妈你抱她回屋睡吧。”姜采青扫了一眼,目标转向棠姨娘和绫姨娘,“秋棠你身子弱,素绫你病也才好,都回屋去睡一会儿,子时早过了,新年已经都来到了。”
“幸亏幸亏。”周姨娘说道,“该到青娘没事,等会子你回屋,记得先给菩萨上柱香去,我也去正厅上柱香,这大过年的,可禁不起惊吓。”她看看雪锦,见雪锦被两个婆子摆布扶着,佝偻着腰非常痛苦的模样,便问道:“这是摔着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