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世子没开口,只点了点头。
姜采青陪着张氏一起用了早餐,便叫丫环将张氏的软塌移到廊檐下,拉开帷幔让张氏晒晒阳光。久病的人少有出屋,神采便闪现一种不安康的白,在姜采青的建议下,张氏每日早餐后都会坐在软塌上,叫婆子抬出去晒一会子太阳,也好利于病愈。
“既然只是族叔,他怎的肯为你千里驰驱,获咎裴家?”定王世子说道。
“奴奴不要它感激,也不是因为甚么仁慈。”薛婉华低低叹道,“不过是见它孤苦丧父,同命相怜罢了。”
姜采青一听这惶恐尖叫的声音,忙昂首看去,只见一个面熟的婆子跌跌撞撞跑进院门。张氏此时也昂首看去,认得是府中粗使婆子,前阵子指派去服侍薛婉华的,便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这般大喊小叫的,又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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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婉华顿时垂泪道:“奴奴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怎能受此摧辱与他为妾?只求世子救我……”
薛婉华现在一脸羞怯,她伸手抱紧定王世子,心中狠狠对本身说――不能怪我,都是他裴家逼我的!
那侍卫低声说道:“恕部属直言,世子天家贵胄,甚么样的女子没有?犯不着为如许一个女子沉沦。这事即便做的奇妙,只怕也瞒不了那裴家,世子爷何必为了一个女子跟裴家弄出嫌隙来?”
“世子爷息怒。”贴身侍卫忙跪地劝道。
“夫人、夫人,不……不……不好啦!”
摔完东西的定王世子想起临来时父王的警告,冷静抓起笔,一篇狂草写下来,憋屈的肝火已经生生咽下了。一改神采,重整斗志,出门往州府去,他来沂州天然不是闲着的,这会子去访问沂州属地大小官员,好生利诱拉拢一番。
“小娘子何出此言?”
“奴奴说的句句为实。奴奴现在没了亲人,孤苦无依,只得留意都城的族叔,但愿他能来带奴奴逃离裴家。可这裴家势大,他一介小吏,只怕他也不敢为我获咎裴家……能与不能,只求世子帮奴一回……”
裴家如许的人家,端方礼节被骗真滴水不漏,一起走来,除了恭敬侍立的仆人,园子里连个丫环都少有看到,必然是早早交代躲避了的。定王世子大步转过一处游廊,却忽见前边廊檐下茜红的裙角一闪,似是有人遁藏不及,避在廊檐下的芭蕉丛背面了。
只是这一次闹得更狠绝。
“小娘子要登这梯子但是伤害。”定王世子看看薛婉华,扭头冲身后的侍从表示一下,便有一个侍卫出来,从薛婉华手中接过雏燕,飞身攀上廊檐,将那雏燕送回巢中。
至于裴家――薛婉华可不傻,张氏和裴三这段光阴对她的态度清楚变了,昔日的娇宠已不复存在,裴三心中若对她有了芥蒂,她便是再如何断念跟着裴三又能如何?与其被裴三嫌弃,倒不如抓住定王世子,再拼搏斗争一回。
定王世子在沂州盘桓了四日,便解缆往登州去处事。裴家两房老爷领着家中子侄送出府门,而沂州一众大小官员官小人微,更是要跟着送出了城的。
定王世子笑道:“想不到小娘子如此心肠仁慈。这雏燕若通人道,必然会感激小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