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了几圈，才找到一处铁匠铺。
“掌柜的，我们的东西好了吗？”交代的工夫，身后一声叫唤。
掌柜接过一看，眸色惊奇，她递过来的图样精美，有刀有钳，但形状不一，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看着模样有些难搞。
“不请自来怕不是贵府的家训吧？”何清漪冷眼看着他。
“二少奶奶……”
“那他能去哪了呢？”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姚翊华悄悄朝肩上一弹，迎上她幽深的眼眸，然后抿嘴一笑，“几日前，我与你哥在天香楼作乐，你猜我们碰到了甚么？”
雅间精小却弘丽，临街设窗，窗下安桌，何清漪落座，隔着窗了望，远处墨瓦的小楼，鳞次栉比，街道纵横交叉。
何清漪拿着画稿，带着小翠出了门。
堆栈里买卖不错，敞厅内都坐满了人，店小二看到有女客来，便想殷勤的将几人请上二楼的雅间。
何清漪付了定金，跟那掌柜细细的讲解着画稿上面的要求。
姚翊华看着何清漪脸上被屋内的暖风泅开一抹红晕，笑道：“夫人包涵，是幼弟不知礼数。”
掌柜点头，买卖成交他面色含春，“不知夫人府上那边？待我们做样品给再您送到府上？”
“文锦，不得无礼……”身后有人打断了掌柜的话。
“让人看好五娘，如果她惊骇，让奶娘跟着一起睡吧。”何清漪叮咛道。
翌日，阴风阵阵，细雨蒙蒙, 那寒意灼人，似食骨的残虫穿透整身。
“你昨晚去了竹然院？”胡筠灵抬眸扫了何清漪一眼，霜色底的长袄下襟，上头用黛紫线丝绣着连枝芍药，看上去多了几分暗沉。
“无事。”何清漪淡笑回声，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着，“我们事已办完，侍郎您请吧。”
胡筠灵看着她素白一身，微微皱眉，“竹然院仿佛已封，你进门一年，有些事不知情，我天然了解，此次就做罢，下次不要再犯。”
独栋的小楼，白墙墨瓦，面阔三间，顶上悬着乌黑的匾额，上头题着苍劲有力的‘玉壶楼’三字。
“甚么东西，给我也看看。”姚文锦见他窜改莫测的神情，有些猎奇。
因着昨日寻觅糖糖一事，胡筠灵一早就叫了丫环来知会何清漪要过正院一趟。
“尚书大人。”何祺睿仿佛是没睡醒, 双眼不断的作眨, “我这几日都在天香楼, 真没见着他, 他没跟我着我一起瞎混。”
何清漪挑眉，卓嘉楠到现在还没有回府？是真失落了？
那掌柜马上将刚才的事稿全然奉上，“也不晓得这位夫人从那里拿来的事稿，如此精美的道具，这小的店里见所未见。”
待那几人走后，丫环重新添了茶。
姚翊华径直进了雅间，叮咛店小二退去。
小翠悄悄给她披着衣裳, “天越来越冷了, 奴婢想着，这几日怕是要下雪了。”
何清漪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怀里的猫，通体乌黑，那双眼乌黑透亮，看上去格外的精力。
姚翊华将视野转向店外，眼下已到中午，他看着刚才两人已经进了门外斜劈面的堆栈里。
小翠扶着何清漪微微侧边让出间隔，秀目怒瞪着着男人，此人是眼瞎吗？这么大的两个活人站在掌柜的面前，竟视而不见？“你此人如何如此无礼？没看到这里另有人吗？”
暖光挥洒而下，人群似镀上了一层金光，金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