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我的腰,回身将我按倒在床上,俯身轻啄我的唇瓣,唇齿间一遍遍问我:“我是谁?”
楚天阔,碧江横,一点白影自远而近,自江面上快速掠过,转眼之间便到了跟前,我伸脱手去,那白影扑扇着翅膀,向上一提,而后落在我的手腕上。白鸽轻点着脑袋,咕咕叫了两声。
不知是梦是真,我模糊也回了一声:“嗯……”
裴铮轻拍着我的后背,“衣服都湿了,还不回屋去。”
苏昀侧过身,让我们先行,听我这么说,他对我浅笑道:“裴学士也是。”
我愣了一下,退开半步抬头看裴铮。“我与他过分靠近了吗?”
裴铮含笑回道:“那大也可算得上为国捐躯,当封一等公爵。”
裴铮闻言转头看我,浅笑道:“无妨。”说着取过布巾,走到我身后解开我的发髻,轻柔地擦拭我发上的雨珠。
他说:“你能忘记吗?”
“喊我的名字。”他托着我的后背,像是引诱,又像是利用,在我耳边低声说。
背后俄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心跳漏了一拍,手一抖,仓猝转过身,只听刺啦一声,衣袖飘转间被钉子勾破,暴露大半截手臂。
裴铮大抵是天快亮的时候分开,第一缕晨光落在眼睑上的时候,枕畔还残存着他的温度。
他悄悄贴着我的唇瓣摩挲,说:“你忘不掉,我帮你。”
我是不是对他过分狠心……
“此事非我所能摆布,这毕竟是在人家的船上。”裴铮也叹了口气,“刘绫此人,向来心高气傲,你看苏昀受她多么对待便知。我们若也开罪了她,现在还在她的船上,结果如何恐怕难以预感。”
我闭上眼睛,微启双唇,与他唇舌缠绵,感受他带给我的暖和与悸动。
我心头一跳,手蓦地生硬起来,他安抚着轻拍我的手背,念完了那一整首词,而后道:“你自小不喜诗词,这一首词所言为何,怕也是不晓得的。”
我低头,他含笑,少年十四,色如春晓。
裴铮所言也不无事理,但我心中始终感觉不舒畅。“你还是离她远一些吧。”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觉得好也。
他挑了下眉,侧过身,绕过我进了屋,口中兀自道:“你夙来坐船便晕,我担忧你以是过来看看。”
裴铮……
断了裴党的枝蔓,削了苏党的臂膀,煽动他们相互残杀,我究竟能不能获得所但愿的统统好处?
面上感遭到微微的湿意,觉得是本身流了眼泪,却本来是天上飘起了细雨。
“裴相好雅量,明知曹仁广虚情冒充,用心非善,还耐烦对付。”刘绫坐在椅子上,船面上清风缓缓,拂动她颊边的一缕青丝,浅笑间暴露酒涡浅浅,明艳无双。
“你再喊,我今晚就不走了。”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低头看看被扯破的袖口,很有些头疼,这几日因各种启事,我已毁了好几套衣服了,本来出门前备下了几套,现在已不敷用了。
他推开房门,把我按在椅子上,回身帮我取来干爽的衣裳。
“将近入暑了。”我在屏风后换着衣裳,听到他在那边轻声说。我换上衣裳,从屏风后走出,看到他正合上窗户,低着头如有所思。
我将那张字条扔进江中,见上面字体完整恍惚,垂垂沉入水底,又将之前写好的字条放进竹筒内,装好后拍拍白鸽的后背,它点了点脑袋,又咕咕叫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