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卿……
我不安地转头看向屋内,咬了咬下唇,进屋问道:“五爹,你说甚么朱雀草?”
之前以证据尚不充分的来由,把刘绫放出天牢,以后她便不知所踪。但南怀王一案连累甚广,跑得了一个刘绫,跑不了南部三郡。金山银山,皆在朝廷亲兵的刀剑保护下。
“无妨。”热意透过茶杯传来,暖和了我的五指。
七月流火,玄月授衣。
苏昀去官,寡人复朝,解药被换,以刘绫的多疑定会心生防备。但现在既有体味药,她再防备又如何?
我又说:“你天一亮就去苏家,帮管家清算好东西,属于苏昀的都搬到一处,白衣巷的宅子是官宅,只能收回了。你在城郊寻一处宅子买下来,让管家替他看着。或许过两三年他会返来。”
“他又去那里了?”
“凤君呢?”我皱着眉问。
我将暗卫调拨一支分队交予易道临,让他退下以后,便招来小门路。
现在得体味药,也没甚么好顾忌的了。
我别的招来卖力宫廷保镳的暗卫首级扣问。
我抱着膝盖,说:“我晓得了。”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氛围中有脉脉茶香,他抿了口茶,感喟道:“微臣做天子伴读十年了。”
“如何了?”我问易道临。
我对这不大感兴趣,意兴阑珊看着他,俄然内里传来通报,说是易道临有要事求见。我看了用心致志的五爹一眼,回身出了门。
这一回,我没有叫上小门路,而是单身一人去了苏府,敲开了苏家后门。
“为甚么?”我猛地昂首看他。
“你何必安抚我……”我放下茶杯,垂下眼睑道,“我不过是个庸碌有为的君主,连一个刘绫都能将我们玩弄于鼓掌当中。”
他说这话时,乌黑的双眸带着温润的笑意。当时年纪小,懵懵懂懂,他说的话,我大多听不懂,便是懂了,也不过自发得是的懂。
五爹的话并没有让我宽解多少,因为刘绫也在去闽越的途中。
五爹悄悄抱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信赖五爹,帮你带一个完完整整的裴铮返来。如果不信五爹的话,再叫上你三爹四爹……”
我抓紧了被单,面前闪现出裴铮似笑非笑的俊美容颜,心口又是一阵悸痛,仿佛听到他反问我:“分歧适他,莫非就合适你我……”
“小门路……”我无认识地拨着流苏,说,“寡人对他,是不是太狠心了……”
“女儿嫁人了,心毕竟是向着丈夫了。”五爹哀怨地叹了口气。
我垂下眼睑,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我忙狼狈地抬手擦去,假装没有流过泪,他也假装没有看到,只是指着屏风说:“这面屏风,是祖父送给微臣的弱冠之礼,依托了祖父对微臣的希冀,是微臣最器重的礼品。微臣分开帝都以后,苏家在白衣巷的宅邸便由朝廷收回,只这幅屏风,微臣想留下。”
他听了我的话,笑意变得幽深起来。
“有。”
他曾说,他喜好仓央嘉措的一句诗――人间安得分身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陛下的期间,才刚要开端。刘绫不过是负隅顽抗,陛下受她管束,皆因心有不忍。有不忍之心,才气察官方之苦。诸侯王权势断根后,陛下的仁政便可通行四海了。乱世霸道,治世霸道,总有一天,百姓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这是自我熟谙苏昀以来,过的第一个没有他的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