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但是他晓得,我的信赖和喜好,与情蛊无关。
我和裴铮的孩子……
我一边着人去寻裴铮,另一边叮咛小门路道:“苏昀分开帝都,族中之事虽已交代,但仍会生风波。你帮寡人多照看着些。”
我抓紧了被单,面前闪现出裴铮似笑非笑的俊美容颜,心口又是一阵悸痛,仿佛听到他反问我:“分歧适他,莫非就合适你我……”
“有。”
殿下沉默了千分之一个弹指后,又堕入了更深的沉默当中。
我俄然想起明天夜里临去时他的浅笑。
天蒙蒙亮的时候,百官入殿,金光遣散了晨间薄雾,带来阵阵暖意。从高高的龙座上俯瞰下去,透过大开的殿门,能够瞥见殿外的广场上染上了晨光的暖色。百官衣袂相摩,躬身拜倒,三呼万岁。
裴铮是如何中毒的,我是如何中蛊的,这些事我没有详细奉告过五爹,我既没有说,他晓得我的难处便也不问,只听着我的叮咛帮我,现在我让他陪我回闽越,他也是没有多踌躇就点了头,笑道:“我也好久没有归去了。何时去呢?”
我结结巴巴道:“什、甚么……如何会呢……裴铮怎、如何会呢……”
之前以证据尚不充分的来由,把刘绫放出天牢,以后她便不知所踪。但南怀王一案连累甚广,跑得了一个刘绫,跑不了南部三郡。金山银山,皆在朝廷亲兵的刀剑保护下。
“甚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他说这话时,乌黑的双眸带着温润的笑意。当时年纪小,懵懵懂懂,他说的话,我大多听不懂,便是懂了,也不过自发得是的懂。
“有人跟着吗?”我皱了下眉头,心中模糊浮起一丝不安的感受。
但是无法到了极处,却成绩了另一句――第一最好不相欠,如此便可不相念。
五爹笑道:“我总算找出十四种配方了,本来最毒的是第十四种朱雀草,这类毒只要龙涎草能解,龙涎草也只能解朱雀草的毒。我曾经在闽越见过,两种草相伴而生,相生相克,人间只要一个处所长有这对香花,十年才长成一季……”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我记得我只放了一株在宫里。”
“微臣遵旨。”易道临顿了顿,又道,“陛下,微臣另有一事不明。”
他说:“若不是信赖终有春暖,又如何经得住岁寒。”
他说:“那帮我一个忙。”
我想是将近入秋了。
他曾说,他喜好仓央嘉措的一句诗――人间安得分身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说着便出了门去,我坐在椅子上等他,举目四望,目光最后落在屏风上。
前几日朝中诸事皆有裴铮经手,他为相多年,办事天然妥当,是以不过量时便散了朝,我让易道临暗里到宣室见我。
他收起药瓶,淡淡浅笑:“陛下是来替微臣送行的。”
“实在陛下本不必亲身前来。”他说。
我仍然踌躇着。
小门路点头称是。
我开了门,见五爹手里提着药箱,便问道:“五爹有事吗?”
我又说:“你天一亮就去苏家,帮管家清算好东西,属于苏昀的都搬到一处,白衣巷的宅子是官宅,只能收回了。你在城郊寻一处宅子买下来,让管家替他看着。或许过两三年他会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