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等等皇叔。”席白川在前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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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然要和父皇说说,今后每年的新年休假改成一日便可,放假太多天,这些官员都太闲了,老是想着如何喝死我……”玉珥躺在床上,神采煞白,气若游丝地说道。
他是少年元帅,曾统领数十万兵马,曾驻守边陲抵抗劲敌,曾立下盖世奇功,朝堂上也有很多人对他惟命是从,坊间也有百姓在说他功高盖主,他不是不晓得,也不是真的甚么都不想做,他宿世未完成的心愿这一世总要落实才不枉再来人间走这一趟,但能预先晓得很多将要产生的事情的他,明显都是胜券在握,唯独对她,总有些患得患失。
玉珥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喃喃道:“明天早晨还要出去一趟呢……”
手不自发地摸上了唇,仿佛另有那一触即发的温软。
玉珥毁了棋局,站了起来,神采紧绷着:“时候不早了,皇叔早些安息吧。”
说着她直接回身走回寝殿。
席白川终究还是跟出来,伸手倒了杯水递给她,玉珥不想理他,耍性子将头扭开,席白川身侧是一盏宫灯,脸上的神情反而是看不大清楚,玉珥的眼角撇到他似在笑。
……看另一小我?
听到这句话,席白川警戒地问:“端王来找过你了?”
玉珥的长睫悄悄颤了颤,席白川看到,悄悄抿了抿唇,眼底流转着暗光。
席白川嘲笑连连:“衰弱?呵,前天早晨吐得不省人事,明天竟然还持续跟人家出去喝,你那么不要命如何还不上天呢?”
“嗯。”
只是浅浅碰触便分开。
脑筋里平白无端冒出了一个设法,想问他刚才在想谁,透过她在看谁?可话到嘴边,毕竟是问不下去。
“这你也晓得?”玉珥很诧异,诚恳答复,“是啊,明天早晨不是花灯节嘛,他想让我陪他出趟宫。”
“不等!”转弯就到了寝殿,玉珥脚步没有停,一副完整不想和他多说的模样。
熟谙席白川这么多年,在她的印象里,他向来都是安闲淡定,如同凌晨朝阳蒸发昨夜雾气那般清冽,何曾见过他暴露这类不知所措的模样?玉珥心头不由一动,抿唇走了畴昔,在他劈面坐下,故作随便问:“皇叔本身赢不了本身吗?”
等了一会,席白川都没有下子,玉珥奇特地抬开端,不偏不倚对上了他的凤眼,
席白川拉着被子盖到她下巴处,看她面庞红扑扑的地打小呼噜,好笑又好气。
下的七七八八的棋盘俄然被人素手一扫,棋盘上的棋子都错了位,席白川蓦地回神,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席白川眼底的怅惘如同火堆上的薄冰,渐渐熔化,最后化为一缕轻烟消逝得干清干净,脸上又是平常那样安静:“不是,在想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