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有病不能结婚,今儿一早,夏晚是叫郭旺从红山坳迎到水州里,送进新房的。
郭嘉随即回身,进了正房。
当初在蚩尤祠中,救她的郭嘉叫兵士们打了个半死。她也被拉回关西大营,筹办重新梳洗,荼擦香油后再次献祭。
郭嘉八天没吃过东西,这时候也饿的极,饿的手都在颤栗,不过他是再饿也不会狼吞虎嚼的性子,吃的慢斯层次,极有耐烦。
再看夏晚,已经换了嫁出去时的红衣,穿戴常日里那件白底小花袄儿,展样又利索,泼罢了水,将铜盆摆在井边,便站到了郭嘉身后。
冷白的月光下,只能看得见他一双眸子,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临了,却又在她手腕上种了枚守宫砂。
呼延神助虽未曾明示,但只看他的眼神,夏晚感觉这事儿没完。
不过转眼之间,刚才还蒙头躲在被子里的夏晚也不知甚么时候就从炕上溜了下来,笑嘻嘻从吴氏手中接过盘子,摆到了外间临窗的桌子上。
说着,吴氏猛得站了起来,拉着夏晚便进了东厢第二间屋子,虽说灯黑火黯的,可看得出来这是间小女人的内室。
郭万担就站在院子里,望着厨房里踮着脚,擦好一只碗,往厨柜上扣一只的夏晚,低声道:“我和旺儿彻夜到河边的瓜房里去睡,你娘早睡了,你们恰好……”
石棺盖上本是没有字的,关西提督呼延神助也猜是不是夏晚在内里挣扎时本身刻上去的,但她委实不识字啊,一个大字都不识的乡间野丫头,按理也写不出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来。
郭嘉打小儿见过夏晚,也晓得她凶暴,可没想到她会这般俄然的嫁出去,还就一股子咬住青山不放松的架式,这就反客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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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万担记得老婆不到半夜是不会闭眼的,失了孩子的民气中焦心,梦游普通,老是要在各屋子里游来荡去。
北方因为天冷,夏季必须有火炕,家里都甚少置床的,这屋子里就有一张床。
夏晚摇了摇手中的抹布,笑道:“我不过上来抹把桌子罢了。”
夏晚瞧着院子里再无人,围裙一揩手,回身跳上了正房的台阶,因正房里没点灯,黑灯瞎火的甚么也瞧不见,只闻声郭嘉格外气恼的声音:“您也不想想您儿子有多少寿数,就把个豆蔻佳年的小女人娶出去,要给我做妻?”
至于郭万担和三儿子郭旺两个,那不是用饭,而是猪刨食,扑楞扑楞的声响,汤汁四溅,看起来苦涩非常。
就在第二回献祭的时候,石棺的棺盖上平空呈现几个大字:命其归家,安生息养。
天时已暮,郭嘉站在夏晚身后看了半晌,轻吐了口气,回身便走。
回到厨房里,夏晚一只只擦着碗,便听身后一人悄声道:“做我嫂子,你欢乐不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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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比他mm还小些儿的小女人身上,郭嘉便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俩人之间悠长的沉默着。夏晚还想听下去,想听听郭嘉于俄然嫁到的本身是个甚么态度。忽而感觉后背一阵冷风,待转头时,他已在她身后,月光照着他纤瘦的身影,格外苗条。
她指了指靠近炕柜的处所,低声道:“我睡觉很乖的,也只会占很少很少的处所。”
郭嘉才进西厢,听老爹叫,只得出来:“何事?”
郭莲的死夏晚是晓得的,便郭万担打捞她尸身返来的那日,她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