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之立时庄严起神采,道:“云定口出大言,是我管束不严,还请殿下惩罚。”
“如何,在想甚么?”见景离久久无有言语,乐意之柔声问道。
景离昂首瞟一眼她,道:“瞧他瘦肥胖弱的,竟能挨五十杖?但是你叮嘱侍卫轻些动手了?”
乐意之的话叫景离一下从心中腾起一股暖流,这暖流涌至眼中,化为热泪。“我觉得,你会怪我,会嫌弃我。”景离抬头望住乐意之,轻声道。
月白垂首答道:“妄议主子、冲撞殿下,理应杖毙。”
从小到大,乐意之从未求过景离甚么,这一声“殿下”叫景离不能不心软。亟亟扶起乐意之,她沉吟一会儿,回身望住云定,道:“这里是愉亲王府,不是丞相府,亦不是无人管束的皇寺中。念在从小到大的交谊,我能够纵你猖獗些,但还需得有分寸。杖毙之刑本当是八十杖,现在你去领五十,是生是死便看你本身造化。”声音虽是绵绵软软的,却透出一股浓浓厉色。
二人去后,景离与乐意之两两相望,久久无有言语。如此寂静着,景离开端有些心愧。云定是乐意之从小相伴的书僮,又曾助乐意之救过本身的性命,本身如此重罚他,未免要伤了乐意之的心。筹措一番说辞,景离正待要解释一番,乐意之却先开了口。深深望住景离,乐意之道:“殿下,你刻苦了。”
吃一口茶,景离放下茶杯,敛了神采,道:“言归正传。本日东秋妃刚醒宫中便得了动静,想必秋守院内必是有鬼。”
第104章 五十杖责
眼波一流转,景离的如水的目光已寒冻如冰,唇边却仍携着笑意。她仍立在那边,状似不经意地将眼神移向云定,身上却散出一股威压之势,叫方才天不怕地不怕大放厥词的云定顷刻排泄一声盗汗。
这突如而来的一句,叫景离一时摸不著脑筋,不知如何作答。
云定伏地连连谢了恩,便由月白带去交由四周当值的侍卫去领罚。
乐意之还是头一回见到景离在他分开的四年间生出的这一面刻毒模样,不由一怔。云定口出妄言,当然该重罚,却不想景离竟要夺别性命。身为乐氏宗子,乐意之夙来极是持重自律,从不偏袒保护何人,可云定跟从他多年,他终归有些不忍。一番思虑后,乐意之垂目行一礼,不作他言,只唤一声:“殿下。”
景离饶成心味地一笑,道:“这叶芷君,倒也不枉本王汲引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