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憋着嘴,不语。
“现在反贼已除,陛下方坐上这江山,独一能威胁陛下的便唯有同为嫡派血脉的殿下了。与其等陛下脱手压抑愉亲王府,不若殿下先行自请将我远送,一表愉亲王府绝无坐大之心。”乐意之如是说。
乐意之因而便由侍从共同着为景离换衣打扮。他对景离衣物簪钗的规制与摆放已熟谙的紧,为景离着衣系带的手势亦是纯熟地很。景离饶有兴趣地察看他了一会儿,打趣道:“你返来才几日?倒已比雨霁还生手些。”
乐意之靠近她的耳畔,抬高声音道:“何况便是为了我,殿下也不成如此自暴自弃。只要殿下安然,我方可安然;只要我安然,殿下方可安然。”
特别是,再一次落空乐意之。
景离自是晓得不管是本身或是乐意之对“永久”许下的承诺,实在都不成作数。但此时现在她所需的不过是个信心罢了。听了乐意之这一言,她终究缓缓收住泪,伸直在乐意之怀里垂垂睡去了。乐意之度量着景离,心中亦是如得了某种安宁般,沉甜睡去。
“醒了?”见景离醒转,乐意之取一对早已备好的温水浸润了的草药包,用丝帕裹了递给景离,道:“敷一敷眼睛,能够消肿。”
乐意之叹一口气,将景离拢入怀中,道:“殿下又说浑话了。”顿一顿,他弥补道:“待我去后,殿下莫要再浑说如许的话,叫人捏了把柄。”
景离虽贵为一品尊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她身在其间,又何曾有过随心由己的权力?乐意之正欲如同平常普通安慰景离莫要心存妄念以免行差踏错,可话到嘴边倒是说不出口。
乐意之微微一笑,道:“我此去,便莫提归期了。”他此番乃是自甘为质,哪有拟按刻日的权力。
乐意之目送着景离的背影,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景离垂眸深思很久,方垂垂收住泣声,道:“我明白了。”她抬眸看住乐意之,双目中皆是水光,道:“我舍不得你。”
景离承诺了,紧紧拥住乐意之冷静堕泪。 与乐意之分离那日,他的马车尚未出城门,她的马车便已调头向城中去。
“好,我不会再分开,永久不会分开你。”悄悄抚摩景离的长发,乐意之承诺道。这是他头一回向景离承诺永久,因为他晓得他有力承诺永久。
翌日一早,景离方一展开眼,便见乐意之已梳洗整齐,在为她办理本日上朝所用的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