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盯着一个角落,一口银牙倒是把嘴皮子都咬出血了。
苏婉儿红着眼儿走上前来,跪在地上道:“还请母亲惩罚,是媳妇的不是,今儿晚间原就请了大夫来瞧过无碍,只说好生歇息便可,媳妇子想着母亲今儿累了一天,便想明儿早上再把这天大的丧事禀了母亲,哪成想,呜呜!”
“恰是,夫人在屋内听到院儿有人说话,便打发小的出来瞧瞧,看看是否是妈妈返来了。”小丫头忙回应。
严姨娘战战兢兢地回道,她不过是一浅显布衣女,眼看着出嫁期近,哪晓得怎地入了杨子智的眼儿,给直接抢了返来,直接用几十两银子打发了她家里。
到了鸡鸣二遍时,沈妈妈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来到了主院,见侯夫人屋里的灯没有熄,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正想转成分开待明日天亮后再来回禀,已有小丫头从屋内出来喊她:“妈妈,请留步。”
那小丫头道:“未曾,夫人一向靠在床边等动静。忧心于未出世的小小少爷。”
她随了这小丫头去了侯夫人房里,此时里头烛火透明,无半丝寝息之意。“见过夫人,奴婢已安夫人的意义彻察过了。”
钗儿刚筹办说,不想听到内里小丫头回禀,说是严姨娘屋内的婆子有事找苏婉儿。
坠儿与钗儿相视一眼,倒是不敢再问,只是安她的叮咛去办了这事儿。
苏婉儿捏起一块姜糖放嘴里细细咀嚼,方道:“晚些你便知了。”
她看了一眼那大夫,又道:“瞧着这天色已黑了,坠儿,你明日一早去回了夫人,说是严姨娘有喜了,也叫她白叟家欢畅欢畅。”
“原是想留mm再坐会子的,mm倒是个心急的,你稍等,坠儿,去给黄姨娘包些这茶叶子来。”
苏婉儿倒是一副乖媳妇的模样,说道:“叫母亲担忧原就是媳妇子的不是,干脆媳妇子得了动静后,便把大夫扶养在了客院,也是防着出茬子时不消慌乱。”
“但是这茶不好喝?”苏婉儿温温轻柔地说道。
黄莲儿的神采顿时欠都雅,恶狠狠地死盯住严姨娘。
略停了一下,见侯夫人并没有问起启事,一时立于下方咬紧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坠儿,叫厨房今儿早点把饭食送来,别的,告诉两个姨娘,说是新娘子已进了门,这端方还是要立起来的。”
侯夫人气得彻夜未眠,若杨子智不抢先生出宗子,她就只要下狠手腕,禁止杨子轩这一房先生子了。
不时,侯府扶养的大夫便拎着药箱子出去了,又在苏婉儿的表示下,给严姨娘查抄了一番,那大夫回道:“恭喜少奶奶,杨家有后了,瞧这脉象应两月不足。”
坠儿在一旁跟着跪下道:“还请夫人明察,我家少奶奶请过大夫评脉后,只道侯府有后了,忙请了婆子谨慎把严姨娘送了返来,还说要赶在腊月里捐香油钱打个安然醮。”
又见她转头对坠儿说:“你这丫头,真是白疼了你这些年了,倒是最瞧不得不幸人受委曲,罢了,罢了,知你是个心善的,今儿便成全你,来人,去二门外说一声,打发个小厮请大夫来。”
“吵甚么吵,还不快些传大夫来。”侯夫人的脸比锅底还黑。
黄莲儿在中间翻了个白眼,说道:“是呢,那个不知,咱侯府的大少奶奶是个菩萨心肠。”
苏婉儿一脸忧色,只是这喜到了眼底深处倒是化成了绵绵不断地恨意,嘴上笑道:“快些给赏,快些给赏,真恰是大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