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怀庆公主竟然派了个公公来?”侯夫人的脸扭得不成形,心中暗恼当初就不该同意了这门婚事。
侯夫人本来还在中间嘲笑,就巴不得木柔桑像无头苍蝇那般乱转,但是她倒是忘了木柔桑身边不但有个柳姑姑为她出运营策,而怀庆公主在得知此过后,不过是叮咛了一句话,便从宫中要了个主管祭奠的寺人日日来帮衬她。
“即便要搬出去,那也要把帐算清楚。”杨子轩该得的,他也不想让,更何况他也要养婆娘,今后再添上几个崽女,小日子过得特津润。
木柔桑歪在一旁正喝着冷梅茶,闻言眉眼伸展,笑道:“是有好久不成吃了,便是这味儿极苦涩,你也悠着点吃,免得吃撑了等会子吃不下饭。”
“嗯,银子也按客岁旧例拔给她。”侯夫人好似不知本年物价上涨之事,张口又卡掉三成的银子。
“夫人,传闻那位公公是在宫里帮着皇家常日里办理祭奠一事的。”
沈妈妈忙道:“是呢,客岁一共摆了八十桌主桌,一百二十桌副席呢。”她口中的主桌便是指杨氏在都城统统族亲该坐的桌席,而副席倒是有头有脸的管事、丫环婆子们的坐席。
她回身出了门前去找木柔桑传话,只是那桂院离主院实在是太远了些,灌了一起的西北风,挂了一脸的雪渣子,这才到了桂院门口,只是大门紧闭无人应对,本来是木柔桑瞧着摆布无事,便允了守门的婆子进了门房内烤火,还叫人送了些红薯过来给她们当零嘴。
许是瞧出了她脸上的迷惑,木柔桑指了指火盆子边煨着的红薯道:“我小时候便是靠这个活命,另有苞谷糁子,想来沈妈妈是没有吃过这等贱物,倒是因为这贱物不知求了多少人的性命,便是这冷死人的大雪天,只要有口儿烤红薯吃,便是得了天大的福分。”
沈妈妈不免一阵头疼,她敢必定若如许返来了,那主儿还不知怎地闹腾呢!
沈妈妈不解她为何要明说,照她现在的职位,怕是说锦衣玉食也不为过,未曾想这少奶奶连这贱物都情愿吃。
“那年三十、月朔的酒菜还是按旧例么?”
木柔桑稍一转脑筋就明白了,娇笑道:“夫君都如此叮咛了,便依了你,唉,只能叫那院落里的人得了便宜去。”
沈妈妈自被木柔桑公开里整治过一次后,倒是不敢在她面前拿大了。
“吃食原就不分贵贱,只不过是看作得是否邃密罢了。”木柔桑看似偶然的话倒是在敲打她。
沈妈妈这还没开口说祭奠银子的事呢,就先被木柔桑敲打了一番,不觉老脸一红,笑道:“咱夫人可不是感觉三少奶奶是个安妥的,这才巴巴的把这打理祭奠一事交给了你。”
她不得不开口提示道:“夫人,本年米油代价上涨,若按客岁旧例,怕是办不成这事儿。”
沈妈妈只得又折身返来,打着颤抖笑道:“春,春,春染女人,本来家中有人啊。”
正倚在小几边吃烤红薯的木柔桑,行动俄然一停,问道:“莫不是真有人喊门?”
她念到这儿昂首看向沈妈妈,问道:“但是有错?”这些东西便是那位公公口述,东风记录下来的。
木柔又歪在罗汉床边,叫春光捡了个大红薯给沈妈妈,方才又道:“快些吃点热食暖暖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