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担忧，你的同类还好好的。”古龙调剂了一番姿势，就在封尘不远处踞坐下，颀长的脖颈耷至近地，尾巴盘在身侧，“我的血液唯独伤不到他们……”
封尘的笼手早被天灾晶化粉碎，暴露的手指碰到茧壳的刹时，猎人也随之轻咦了一声。手上的触感不似平常水晶冰冷坚固的质地，而是柔嫩细致，带着鞣革般的韧性。巨茧大要凹凸不平，鲜明是一条条手指粗细的丝线包裹而成，茧壳上的细纹恰是无数水晶线缠绕勾连的陈迹。
封尘保持着防备的姿式，悄悄地朝头顶瞥了一眼。幽深的洞窟当中，天灾本身就是最强的光源。猎人借着巨龙胸前的光芒敏捷目测了一番，顶棚的硬质水晶层足稀有十米厚，上方恐怕另有更深的岩层，这个深度，就连艾露一族的天赋也要望洋兴叹。泽诺・吉瓦在改革时就没有留下任何出口，想要分开恐怕唯有让初生的古龙大发慈悲一途。
“先管好你本身吧。”熊不二粗喘着，将腋下碎成布条的猎装顺手搭在肩上。猎人的左臂胡乱缠着绷带，笼手的五指尽皆破坏，模糊可见内里磨烂的手指，不知是为了救援火伴还是更早之前受的伤，“骨头？”
“我生长得很快，几近每个寒暑都要花一番工夫扩大这间巢穴，但比那生长的更快的是这份才气――我的身材还不能自在行动的时候，它就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了。我不晓得为甚么，只是感觉那样持续下去的话会很……伤害。以是当时的我决定埋没起来，把这份才气，那些多余的‘欲望’分离出去。”
“我回收了那些种子中的绝大部分。但想要完整地‘出世’，就不能漏下此中任何一个。”泽诺・吉瓦说得很慢，它的眼神不住地望向水晶茧中的二人，声音也逐步飘忽起来，仿佛母亲的呢喃，“我晓得他们总会返来的，我的第一份和最后一份‘种子’。”
“就在你上面。”熊不二目视着聂小洋，脸上现出一个对方从未见过的丢脸的神采，“地动之前，那三个小子就被古龙带进这片龟壳里去了。”
龙语者的指尖猛一施力，茧壳随即凸起下去。颗颗蓝色的液珠从丝线的裂缝中渗漏出来，一股浓烈的锈臭味当即喷涌而出，直刺封尘的鼻腔。猎人如遭烫伤普通猛地收回击去：“见鬼……是龙血！”
封尘被喝停了行动，强自按捺下将火伴从茧中拖出来的心机。他谨慎地避开四溅的血沫，伸手朝封漫云的鼻下虚探了探，西戍猎人的呼吸安稳悠长，眉毛上还挂着一串晶莹的血珠，却果然不见被毒血腐蚀的迹象。龙语不会扯谎，加上猎人亲眼证明，固然封尘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半分减少，也只得临时接管了古龙的说法。
“你说的‘种子’是甚么意义？”龙语者也只得尽量安静下来，顺着古龙的话诘问下去，“那种东西是如何跑到我的火伴身上去的？”
碧蓝巨龙的答复让封尘的眼神为之一清，身材平空生出了三分力量，他挣扎着站起来，沿着唆使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行去。天灾既不互助也不禁止，它玩味地对着年青人的背影察看了半晌，抬起脚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
得空问及古龙幼崽为何认得本身，也未曾发觉天灾的话语已经悄悄换成了大陆通用语，封尘乃至连对方留下本身性命的启事都来不及思虑。当最古者的第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的刹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有力感便排山倒海般吞噬了封尘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