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乖,摸摸头 > 第4章 我有一碗酒,可以慰风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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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47都没弄死他,美式M79式40毫米榴弹发射器都没弄死他。

标兵难当,无给养、无后盾,初入丛林时没有经历,单兵装备不过五块紧缩饼干、两个军用罐头,几天就吃完了,然后他们吃蛇,生吃,吃各种虫子。

参战前写血书,老兵把手指切开,刚写了一个字,伤口就凝住了,中间的战友打趣他:你凝血机制这么强,想死都难。

我和老兵是忘年交,他的年龄当我娘舅都充裕,但多少年来大师兄弟相称。

苏制14.5毫米高射机枪都没弄死他。

不期望铭记,晓得便可。

部分被扔出门的人大马趴摔在青石板上,贴得和烙饼一样,哎哟哎哟哼唧半天,才一节一节地撑起家体,中间早蹲下了拿着计算器的烧烤店小弟,笑眯眯地说:结了账再走吧,认账不好。

他平时喊我“大冰兄弟”,欢畅起来了,喊我“小浑蛋”“小不死的”。礼尚来往,我喝醉了酒后,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喊他。

酒是杜康,也是忘忧物,若要畅快,只当与老友共饮,比如老兵。

我有一碗酒,能够慰风尘。

窥伺连一马抢先,是全军尖刀中的刀尖,沿文山一线,自麻栗坡扎入,最远深切敌后400千米。因窥伺需求,穿的是敌军的戎服,比来的时候隔着两三米的间隔和敌方打照面,随时做好杀人和被杀的筹办。

20世纪80年代初的国境线上,他是战役豪杰。

话匣子一翻开就关不上了,他拿杯子、盘子排兵布阵,石板桌面是沙盘,计谋布局一讲就是几非常钟。

最常用的体例是:欸,我说故乡伙,扣林山战役是不是比法卡山战役打得惨……

老兵打斗,爱用灭火器。

扣林山、法卡山、八里河东山……老兵两只胳膊上充满了蚂蟥眼,戒疤一样,但数量没有他杀的人多。

每晚来消耗的客人大多已在酒吧喝过一两场,大多大着舌头而来,坐到火塘里被热烘烘的炭火一烤,酒意上头上脸,再木讷的人也不免话多。

老兵喷完一下后,发展两步扎好马步,等着对方咳嗽,对方只要一咳嗽,立马又是一通喷,对着脸喷,粉尘刹时堰塞住舌头,呛得人满地打滚儿。

人手咸,触碰到蚯蚓的体表,它立马浑成分泌出恶心的黏液,实在难以下咽。

这类时候,就轮到老兵出场了。

这几百名年青人,大多死亡于1985年5月28日。

我另有一个比烈酒还烈的故事。

他常常走着走着,俄然下达战术指令,比如正步踢得好好的,高喊一声:卧倒!

能享用干粉灭火器报酬的人士是极少数,老兵只对一类人使此狠招。

很多架那里是为了本身打的,大多是打给别人看的。

老兵火塘里的桌子是青石条垒成的长方框,中间是炭火,四边是半尺宽的石头面,脚感颇佳,我常常一爬上去就不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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