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不是甚么人估客,你们见过我这么标致的人估客吗?”俞墨卿对于小孩向来厚颜无耻,“我这是跟你们探听个事儿,糖饼呢,就当作酬谢!我发誓,如果我呢,是人估客,我就立即天打五雷轰!另有啊,你那灯笼的钱我来出。”
“不不不,阿陈技术值当。”俞墨卿一笑,又丢给他们一粒银锞子,“花灯要等会儿,你们先去外头玩一会儿,姐姐和阿陈谈谈买卖。”
豆豆春秋稍大,懂她这话里的意义,忙对小七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听!”
中间两个小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先挪动步子。
“因为,如果说我们萍水相逢,我出钱的话你们晓得我是在感激,但别人或许真把我当人估客了。”俞墨卿绞尽脑汁编着瞎话。
俞墨卿探头去看,帘内有人声应和,一个而立之年摆布的女人自里头走出,手头还抓着一杆笔,衣衫上染着颜料,声音非常沉稳,边走边擦手上的颜料,“来了......这位是?”
幸亏两个孩子纯真,也不知想没想通,都点点头带着她一起往前小跑而去。
“我......”阿陈语塞,瞳孔突然放大,缓缓坐到地上,俄然苍茫道,“他......他.......”
豆豆和小七想来也没见过有人脱手这般豪阔,忙道,“姐姐,你疯啦,这能买下全部铺子。”
她取出两粒银锞子,那大汉先是一怔,也并非不讲理之人,伸手接过,仍带着些气道,“女人竟然是这些小瘪三的姐姐?欸,不是我说,真当管束管束!”
俞墨卿望着她略有些痴傻的瞳人,“他叫甚么名字?”
无忧城贩子刚至夜幕,已经迎着各种鼎沸的乐声沸腾起来,那群孩子离了小巧斋,跌跌撞撞,鼓噪着上了贩子,绕过一个糖饼小摊,撞散了小半盒糖粉,灰毛大氅的烙饼男人听锅碗瓢盆“哐当”之声蓦地昂首,待见到那抔不幸兮兮倒在雪地里的糖粉时,双目顿时圆瞪,怒喝道,“逃亡崽子!也不怕摔断你他娘的腿儿!”
“豆豆说的对,你每次喝药都喊苦,糖饼最甜了,你不是很喜好嘛?”小七心直口快,“这位姐姐不像好人,还替我们解了围。”
“你如果想杀我,方才我就死了,又何必举着刀问我是谁。”俞墨卿叹口气,“你先放下刀,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来害你的,相反,我是来帮你的。”
“好。”俞墨卿绕至里间,内里花灯整整齐齐的码在架子上,画皆是活泼不凡,笔触美好,内里以红烛为心,红色的光影在小小的铺子里游走。
俞墨卿自架子前面走出,自袖中取出一粒金锞子放到她面前,“可否定制一个?”
俞墨卿非常自来熟,打着哈哈,揉揉豆豆的脑袋,“我是他的姐姐。”
二人愣住,皆一脸茫然,“为何?”
俞墨卿俄然感觉本身笑得非常假情冒充,像小我估客,她放柔声音道,“别跑太急了,在这儿等我。”
然后,阿陈便离了凳子,在屋内踱起步来,边踱面色也越来越扭曲。
豆豆和小七抄本已经伸了出来,听阿笑一吼,又双双谨慎地缩了归去。
等她抱着一包糖饼往回走时,那几个小童仍呆愣愣地站在雪地里,俞墨卿抖抖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薄雪,将油纸包一摊,“傻站着干甚么,不是想吃糖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