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书听话，蚱蜢我让清歌给你收着，我们回宫再玩，好不好？”柳韶珂一边给他摘去头上的草叶，一边小声劝道，“皇奶奶看到，会说昱书不懂礼数的。”
“画片一样的黄沙，模恍惚糊的，仿佛另有些行人与骆驼.......”
“那灵魂在哪儿？”重珏道，“那他们能看到我们吗？”
俞墨卿点点头，静思帝此人花边传闻比她还多，酒坊间常听人作为谈资，传闻不但政治上大有作为，风月场上也军功赫赫。
“......”俞墨卿沉默，昂首看看静思帝，方才心中那点怜悯退了很多，答道，“是我大略也不会放过她。”
柳花簌簌而落，莺歌草长三月恰好，池中游鱼翩跹，五光十色，交相辉映。
“静思帝的夫君，皇上他爷爷赵白启。”重珏小声提示。
“尸身？隐神？”重珏有些莫名。
“如果是你，你如何做？”重珏俄然开口发问。
俞墨卿并未理睬，双目紧闭，脑中墓室的模样逐步腐败起来，面前是一座黑沉沉的金丝楠木棺，馆内刻经文及平生事迹，模糊可见“孝惠严帝谥宣庄睿帝...”几个漆金的楷书。
“这个嘛......。”重珏看看座上的静思帝，即便在影象里也美艳非常，却也吓人的很。
“啧，真不幸。”俞墨卿摇点头，“想当年，我都快抓了整座山的蚱蜢。”
小童天眼未合，在道法布阵中最轻易出岔子，她不是没领教过，畴昔探陵术中从未碰到小孩，以是并未实验，此次上来便是一个，还是个一看就很机警的，不免让她有些慌了。
“她是否跟惠严帝合葬在一起？”俞墨卿抬眼看他，模糊发觉了不对。
这些走马灯来之快，去之快，仿佛被柳韵珂当作无足轻重的影象抹去。
“怕甚么，他看不到你。”俞墨卿皱着眉瞪他一眼。
“口无遮拦？”俞墨卿来了兴趣，面前这柳韵珂实在被欺负的够呛，跪着半天不敢出声，连带着两三岁的李琼也惶恐的往她娘怀里钻了三分，她倒有些猎奇是个如何口无遮拦法。
“也不免。”重珏感喟，“皇上他爹爹幼年时为娶她做皇后，差点砸了清欢殿，再加上柳皇后入宫前...咳咳...确切野气，有些口无遮拦，这梁子便结下了。”
柳韶珂提着裙子在承辉阁侧道停下，伸手将捉着蚱蜢的李琼往怀里一捞，一双凤眼笑意盈盈，声音出口也柔若秋水泛波，“昱书可记得方才母后和你说了甚么？”
静思帝的轿辇已走远，李琼的身影也消逝不见，可柳皇后仍旧咬着下唇跪着，眼中泛泪，如严风蒲柳，瑟瑟颤栗，那身凤袍夺目得讽刺。
“皇后如果不会教孩子，那边送到承辉阁或行宫来，免得一身野气带坏了朕的孙儿。”静思帝眯着一双极标致的眼，撑着下巴靠在紫檀椅恍若未闻，仍旧嘴上不饶人。
“昱书情愿，皇奶奶快带我去看爷爷。”小李琼又发了话，手中的蚱蜢也不知何时被丢掉，那绿色的小玩意儿不幸兮兮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抖擞精力跳回了花丛。
“诡异？”
“你去抓只蚱蜢带归去，另有，今后不准人后诽谤静思帝。”
俞墨卿思虑了一下，还将来得及答复这个题目，面前的承辉阁却俄然恍惚起来，红黄蓝绿无数光彩交杂在一起，仿佛有些灯火透明，载歌载舞的画面一闪而过，又转眼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