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月这才回过神来，指指木头，眼中尽是热烈的小火苗，“老迈，这个木头能够给我吗？”
重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将良抱着涂笑没有说话，重珏也没有说话，等行至山川间，天已全黑。
将良略略羞怯地挠头。
将良约莫十五六岁的一张脸，看上去与人无异，拎涂笑如同拎蚂蚁，顺服地跟在前面。
“.......”
“这你就不晓得了。”浸月攥着俞墨卿的手还不忘转头看看她的宝贝木头，止不住感喟。
俗话讲贫民有钱就得坏，狄员外是个俗人，故逃不开俗人的理，起家不到三年便吃喝嫖赌甚么都染了个遍。
俞墨卿淡淡扫过那截废木头道，“狄夫人已经走了？”
半年后，一顶喜轿进门，大蜜斯成了荆布之妻。
齐家老宅里归冥蝶绕了三日，被树妖樟婆捡到了便宜，一具含愤而死，怨气冲天的尸身。
浸月望着一堆废木头发楞。
厅堂中，一袭白衣款款而立，君迟意面上满是倦色，破钞买来的天价颜墨和严峻人龙飞凤舞的拜帖尽数放在手边。
“如果是你恐怕晕得更快些。”俞墨卿摇点头，“你把他背起来，我们该出去了。”
狄员外年青时还不叫狄员外，只是个补鞋的鞋匠，整天背着一只木箱子在菜市口呼喊，狄夫人彼时也不是狄夫人，是个大蜜斯，生得浅显，泥泞里头磕了一跤，绣鞋崩了边儿，狼狈之际，赶上了打伞蹲在路边等买卖的狄员外。
一行妖不妖鬼不鬼的人慢吞吞地往山川间走去。
涂笑身子弱，分量却不清，严峻人翩翩公子，文弱墨客，比起涂笑更乐意抱着扇子，浸月对美女的酷好比起当年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告奋勇要扛涂笑，俞大仙师比划了一下涂笑的身量，又比划了一下浸月的身量，还是从竹寮中放出了力量最大的将良。
重珏道，“那或许，是她喜好当人也说不定。”
重珏嗤道，“说来听听？”
俞墨卿假咳两声，“这个也一会儿再说。”
染星眼泪擦干后才发明石头上躺着的小孩，奇道，“咦？如何另有个？”
重珏淡淡道，“真是可骇。”
“哦。”染星抬袖子擦了擦脸，浸月仍旧一动不动，仿佛雕像。
“走了。”染星抽抽鼻子。
染星嗤了一声，“这类景况还喜好当人，那是傻子！”
重珏乖乖背起涂笑，奇道，“你真不管齐政了？”
狄夫人生前边幅平平，多有自大，软弱非常，身后却戾气冲天。
重回大地之感一片腐败，严峻人放下涂笑解下符咒细心叠好拢入袖中，折扇一敲染星的肩，小女孩便跳了起来，吼道，“干甚么啦？！”
重珏皱眉道，“她不入循环莫非持续当个孤魂野鬼？”
俞墨卿望天，一轮太阳色彩淡淡，“传到他这一代数也数不清了，该当是叫夸父。”
狄夫人一夜暴毙，埋进宅兆里的倒是一口空棺。
俞墨卿走出来时，两人竟然都没发明，低着头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命？”俞墨卿眼中闪过一丝微不成察的光，旋即哼道，“执迷不悟。”
染星靠着石头揩眼角。
俞墨卿拖着下巴，拍拍将良的肩又瞥一眼重珏，“将良是真正的金玉其外也金玉其内，他该叫甚么妖怪我不清楚，但他的族人你必然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