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汝宁伯产业初因为爵位秉承那场耗日耐久的官司大伤元气，传闻连家中御赐庄田都给收去了一大半。要不是绣竹之前提到的那位四蜜斯杨芊投了某位老太妃的缘，常常能进宫坐坐，怕是风景更不如。仿佛，汝宁伯家的那场秉承事，模糊约约另有朱氏的影子，只现在那么多年了，东昌侯府都在阳宁侯府出了过后避而不见，汝宁伯夫人想来也一定情愿一味看朱氏的神采。何况，晋王毕竟年长，那个家中就不想着那看似泼天的繁华？
一听张惠心提到那位楚太祖，陈澜便生出了多少兴趣，更赞叹的是此人竟是未曾抄袭过先人的诗句，忍不住问道：“我也传闻，太祖天子仿佛是一度尊武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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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宁伯郑夫人身量高挑，丹凤眼柳叶眉，现在虽已是四十出头，却还是保养得极好，明天和她一块来的汝宁伯四蜜斯杨芊和她便仿佛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此时现在，她打量着陈澜，便不由分辩地拉起她的手说：“你这般年纪恰是爱谈笑的时候，一味坐在那儿算如何回事？你家里长辈不得来，我们两家世交，我也该看管看管你。姐妹们如果不堪伴随，就过来陪我们几个上了年纪的说说话罢！”
“汝宁伯夫人。”
“好端端的如何又会商起了作诗，之前她们挨冷受冻在那儿还没吟够？”
见张惠心满脸奇特，陈澜便笑着一摊手道：“归正我们是不会作诗的粗人，趁机歇一歇不好？我看你方才被围得水泄不通，眼下可总算透一口气了。”
而陈澜这儿就冷僻多了。一来她错过了诗会大展才调的机遇，二来她毕竟没爹没娘，比不得陈汐有个身为威国公堂妹的生母，父亲又是立了功劳转眼要回朝，三来则是她这会儿完整没有长袖善舞的表情……因而，就连苏婉儿也因为一首诗的原因有了些人气，她却仍然和开月朔样坐在角落，冷静地捧着一杯茶坐在那儿发楞。
周遭的人多了，陆常两位女官天然也不好一味坐在那儿，便起家过来。大楚的女官是从宫女中择选认字的考的，她们面貌虽一定超卓，却都是很有才学。此时谦逊了两句，她们就提及了几年来赏梅嘉会中的佳词佳句，见几位夫人乃至还能凑趣地接上一二，陈澜却始终沉默不言，再加上之前她决计避开了这一回的诗会，两人不由互换了一个眼色。
看来这位是真的肚子里没甚么才学，次妃可不比那些夫人侍妾，晋王那等眼高于顶的人，只要仙颜没有才具的，那位主儿怎看得上？
“夫人这是那里话，是我之前陪着惠心姐姐在梅林里头转了大半天，这会儿脚下另有些虚，此次想歇一会。再说，其他姐妹都是议论些诗词歌赋，我对这些东西又不善于，以是避开些还能免得露丑。”陈澜安然说了这些，见郑夫人眉头一挑，这才温婉地笑了笑，“夫人如果不嫌我嘴笨心拙，陪您几位说说话天然使得。”
“说的是说的是，她们这个还没问完，阿谁又开口了，我差点对付不来……”张惠心光荣地连连点头，这才拉着陈澜坐下，因笑道，“她们吟她们的，我们说我们的！提及粗人这两个字来，还是我娘曾经说过，女子中虽也有谢道韫的咏絮才，也有易安居士的惊采绝艳，也有蔡文姬因颠沛流浪而作的胡笳十八拍，可大多数人只是一味做些伤春悲秋的诗词，内容浮泛无物，如果如此，还不如不识字的粗人。我朝太祖天子建国的时候，就对这些诗词歌赋全然不觉得意，虽说驱鞑虏定天下，一辈子却未曾做过一首诗词，并且最讨厌甚么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