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朱氏莞尔,陈冰也只得陪着笑,却趁朱氏不重视挖苦地冲陈澜嘲笑,陈澜只当作没瞥见。朱氏却没留意两个孙女在本身背后的小行动,而是又悄悄咳嗽了一声:“王府那边还捎信过来,说是本年请的人比往年多,除了你们大表姐的韩国公府,我们家世交的东昌侯、永平侯、广宁伯四家以外,另有应国公、南阳侯、襄阳伯等等好几家人,传闻晋王爷还给其他几家王府递了帖子。并且这回不但请女眷,晋王爷那儿另有文会。”
这会儿也是如此,朱氏的暖榻一左一右坐着陈冰和陈澜。之前这两个位子要么没人,有人时就都是二房两姊妹占着,现在俄然换了长房的陈澜,家下人等天然各有各的猜想。就是陈澜本身,也更加谨慎谨慎。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端的好,朱氏这位祖母畴前对她夙来淡淡的,这些天突如其来的看顾,必定另有其他启事。
“夫人不消焦急,老太太年纪大了,也就是这么一两年的事。到时候,要如何分炊,还不是夫人一句话的事?”
陈滟闻言低垂了头,甚么也不敢说,施礼以后就辞职了出去。她一走,马夫人才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脸,对陈冰千丁宁万叮嘱,又筹议了一会到时候的衣裳金饰,这才放了人出去安息。等未几时祝妈妈亲身掌了灯上来添火,她又把人留了下来。
陈澜见朱氏涓滴不奇特,便晓得老太太该当是早就晓得了。毕竟,这侯府中人多嘴杂,她不管做甚么都很难逃出人的察看,还不如诚恳一些。此时现在,她就笑答道:“我在诗词文章上头就算再下工夫,也比不了姐妹们,还不如不费那工夫了,莫非诗写得好还能成了李杜?这几天正在读柳河东的《永州八记》和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读着仿佛身临其境。至于那些笔录新语,语意别致,毕竟是史话,看着很风趣,老太太可别笑话我没见地。”
“她有福分,我这儿的事就不趁手了!”马夫人冷哼了一声,恨恨地悄悄捶了一下身边的炕桌,“老爷继任阳宁侯都已经七八年了,家下的财产却半分主都做不了,我这管着家,凡是田庄铺子的大事都插不上手,甚么都在老太太的手里捏着!如果珍珑服侍了老爷,还愁她爹不把东西拿出来凑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