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在一面十二扇的黑漆地牡丹粉蝶双面绣围屏外,未及赞叹那绣工的邃密,便听到流水潺潺,叮咚作响,闻得兰薰桂馥,香远益清,心中不由猎奇心起,宫婢扶着她转入内去,映入视线的,竟是姹紫嫣红、柳舒花放,簇簇如堆锦普通,枝叶上更有彩鸟啄食、粉蝶流萤,假峰错石,孔穴之间有温泉水哗哗流出,一向延至和田白玉雕砌的牡丹汤池,荡起环绕氤氲的水气,缥缥缈缈,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幸而方才本身是和衣而睡,御前不算过分失礼。天子立于书案前,注神看着甚么,阿茹娜从速披衣下床,娇斥道:“你何为么翻我的东西。”
“爱妃,就不要再跟朕置气了,瞧瞧朕给你带来牡丹花,一盆叫魏紫,一盆叫姚黄,是花中的极品,约莫你在蒙兀并未见过。”天子说罢便叮咛他们把本来摆在窗台之下的水仙撤掉,换上魏紫姚黄。
“这池水...”撤除水流声,这汤泉室喧闹至极,她不过随便开口,覆信泛动,她不得已再放低调子:“这池水我原觉得是很烫的。”
月桂跪在池边,伏前了半个身子,轻声答道:“娘娘现在泡的是冷泉,天然是温而不热的,待到秋冬之际,这牡丹汤又引来热水,那才真称作温泉。”
如同气愤的兽,发明猎物诡计逃窜,眨眼间显出狰狞可怖的一面,凌利的爪擒住猎物的咽喉,“他不过与你定过亲,你俩只在含凉殿上仓促见过一面,就为了这一面,你要做甚么?做节妇么?”
“你毕竟是朕的人,何必抵当?”天子抵在她耳边含混地说了一句,阿茹娜浑身毛孔突然一缩,盗汗涔涔,仍想辩白些甚么,天子精密的吻已纷繁落到她的颈上,下颌,脸颊,最后是嘴唇,许是感染了阿茹娜颈上排泄的汗珠,天子的唇也略带了微咸的****……阿茹娜眼中一片茫然,从未与男人如此密切,乃至没有人奉告过她这到底是在做甚么,她感觉这吻酥软绵绵的,时而像花瓣烫贴,时而像有小蛇滑过,令人头晕脑胀,神态不清,既是惊骇,又有一丝心痒,仿佛有一种她从未晓得的体味正要被一丝一丝地撬开,仿佛恍忽游走在绝壁的边沿,半是诡秘旖旎的风景,半是万丈不见底的深渊,终究……她脚底一滑,掉了下去……
饭后一顿甜睡,半梦半醒之间,有一个矗立的身影在面前闲逛,唬了她一跳,刹时睡意全无,立马从床上弹起,定睛一看,那人竟然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