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发一会呆，俄然苦笑一声道：“我看您才是真聪明……我的确请姚大叔送饭了，说话就该到了吧。”
“就是嘛，这事儿就跟撞大运普通，碰上哪会算哪会。”沈贺点头道：“你看徐文清，那么大的才子，还是连乡试都没过！你固然学问不差，但比起徐渭来，还是差一线啊。”
把老爹从椅子上拖起来，帮着他洗刷洁净，换上洁净衣裳出来，内里天气完整黑下来，鞭炮声已经连缀不断了。
“甚么任务？”沈默吃惊道。
“厥词！”沈贺拿筷子敲他一下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你个小伢子尽管着拜六合就是，别的都不要管？”
“不要转移话题。”沈贺瞪他一眼道：“你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事儿父亲和冰人筹议着来就是了，你一门心机好生勤奋就是！”
沈贺平时被沈默管惯了，看他一下如此蔫蔫，内心怪不忍的，叹口气道：“儿啊，我就管你这一会，如果到时媳妇分歧你的情意，你纳十房八房小妾我都不管，还不成？”
“不是，我吐了块鱼骨头。”沈默翻翻白眼道。
把祖宗扶养过后，沈贺做回桌前，喝一会儿酒。看着劈面的儿子唏嘘道：“潮生，过了年你便十六，爹爹该托个冰人，给你说门婚事了。”
“爹。”沈默搁下筷子，喝口茶道：“来岁仲春县考、四月府试、六月院试，如果能中式，腊月另有岁考、来年蒲月另有科试。如果能过关，便是八月秋闱……”
第八十七章 老宅 （下）
沈贺一把年纪，早就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了，冒充责怪道：“就你事多！”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力的抬抬手道：“你先去吧，我是一动也动不了了。”
沈贺大摇其头道：“万一你三十才中进士，还让不让我看孙子了？”
“那您先歇着。”沈默从姚老爹帮着生起来的炉子上，提下一壶热水，回屋沐浴去了。
“岂止是一线，的确是五线，”沈默闷声道：‘谱。’
沈默缩缩脖子道：“孩儿的意义是，先中进士后立室吧。”
‘咕噜咕噜’父子俩的肚子同时叫喊起来，这才想起帮衬着干活，午餐都没吃，在屋里扫视一圈，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沈默咽口吐沫道：“一粒米都没有，年夜饭如何吃？”
姚老爹笑道：“成双成对，讨个吉利嘛。”沈默便和宗子抬过张圆桌，将一盘又一盘的菜肴搁上去，整整二十碟各色菜蔬、鸡鸭鱼肉，年糕粽子，另有一坛传闻是宗子出世时，姚老爹埋下的状元红，把个偌大的桌面摆得满满铛铛……年夜饭要丰厚，至于华侈与否不在考虑当中。
“我要那么多小老婆干甚么？”沈默苦笑道：“爹啊，你儿子也不是那莳花花公子，就想找个可心的好好过日子。过日子图的是甚么？就是一个安康、一个清心。白给我七八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我也不会要的……就算没累死，也被烦死在家务事上了。”
到了三十过午，沈默终究忍不住了，对灰头土脸的老爹道：“这模样请先人回家，会不会太失礼？”
沈默张大嘴巴道：“老爹啊，那到底是你结婚，还说我结婚呢？”
沈默咂咂嘴，他想不到老头在这件事上如此固执，便闷头用饭，不再反嘴。
固然在体例上有所变通，可沈贺仍然不准别人插手，父子两一对文弱墨客，整整打扫了一天，才把一进的厅堂和二进的两间寝室清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