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生才疏学浅。”沈默挠挠头,一脸忠诚道:“实在是黔驴技穷了,只能单求对仗工致,意义上倒是顾得不了。”
沈默旗开得胜,士气高涨,双眉一挑道:“门生接着就是。”
更可贵的是,这美满是应景之作,更表现他的急智。李县令几次咀嚼几遍,终是鼓掌赞道:“对的好!”
见他堕入苦思当中,李县令不由有些对劲,顺手拿起片西瓜,哧溜哧溜的啃起来,直到他把西瓜啃成瓜皮,沈默也没能对上来。李县令一下又绝望起来,将那瓜皮顺手往东边一扔,筹办再出一个简朴的,如果还答不上来,就要变脸送客,不再华侈时候了。
说着镇静的两手互搓道:“听我的上联……由上向下读左传,书往右翻。”固然不甚高雅,但将高低摆布四个方位包括出去,沈默要想对仗工致,就也得用上诸如此类的词语,比如说春夏秋冬,东西南北,坎离艮兑之类。
“这个……门生听大人的上联。”沈默心中有些打怵,硬着头皮道。固然本来他就喜好对对子、猜灯谜,现在又平白加了很多年的苦读功力,应当能够对付几下。但之前那都是怡情宜兴,对不上来也无伤风雅,此次倒是干系到宗子的运气,让他怎能不严峻?
“中间李先生。”沈默又说一遍。
“对吧。”李知县点头道:“听着呢。”
哪知沈默却被他看得发毛,他听沈京说,现在的达官朱紫风行男女通吃,这李县令不会是个老兔子吧?
“大人曲解了。”沈默摇点头,眯眼笑道:“‘中间李先生’五个字便是下联!”
“想坐啊?”李县令呵呵一笑道:“我出个上联,你对上了便坐着吃,对不上就只要站着啃喽。”
沈默都自认‘黔驴技穷’了,这对子天然是对不下去,李县令伸手请他坐下,笑吟吟的望着他,只觉他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妙人。不但脑筋快,还懂进退。如果如许孩子没出息,哪样的还能有出息?
轻咳一声,打断李县令的密意凝睇,沈默低头道:“大人,我能吃瓜了么?”
沈默背后都湿透了,擦擦额头的汗水,笑道:“谢大人嘉奖。”便要一屁股坐下吃瓜。
“对对子啊。”沈默两手一摊道。
要想在一个是非句中将四个字都用上,且第三个字还得是同字分歧意,比方那‘左传’的左,便不是指左边,而是左丘明的意义。这层层机巧叠加起来,岂是等闲能够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