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含笑看着他,冷不丁冒出一句道:“别怪我没提示你,这女子有些蹊跷。”
“那天那几个倭/寇我也看了。”沈默轻声道:“别的几个不说,单说你最后追得阿谁,跑得可够快吧?”
“那位鹿女人竟然在此人的追逐下,跑出十几里地,还硬生生将其落下一大截。”沈默哂笑道:“莫非因为她姓鹿,便能够跑得比人快吗?”
戚继光顿时被说羞了,呵呵笑道:“那多不美意义啊。”刚要提笔钞缮,却又愣住道:“你不署名?”
沈默点头笑笑,也拱手道:“极力而为。”两人这才依依惜别。
戚继光摇点头,当真道:“如果朝廷大员能有你一半的见地,东南何患不平?俺答何愁不灭。”
何心隐便让那女子到小帐篷里呆着,又给她割了两块肉,一碗白饭送出来。等他返来时,沈默已经吃得差未几了,正捧着茶杯消化食呢。
沈默点头道:“我这个梭巡使只要问的权力,没有说的权力,一署名就庞大了。”
沈默玩味的望着这女子。这时火堆上的肉变成了金黄色,披收回诱人的香味。一滴滴油脂溅在火上,收回‘滋滋’地响声,在视觉、嗅觉和听觉上,同时挑逗着人的食欲。
沈默沉默,他俄然觉着,如果换成俞大猷的话,必然不会这么干。想了一会儿,他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便收下了那包金银。
“那太可惜了。”沈默耸耸肩膀道。
沈默点头笑道:“是啊,大师都尽力吧。。”
边上忙活的几个亲兵,不由紧紧攥起了拳头,仿佛感同身受普通。
沈默翻翻白眼道:“等将那帮新兵蛋子弄到手,还不随你玩弄?”
一行人往杭州赶路,此次没有好运气,当夜只好宿在了田野。幸亏临别时,戚继光送了很多鲜肉白米,倒不消再啃干粮了。
何心隐摇点头,却也不再说话。
戚继光恍然道:“本来你是想挂羊头卖狗肉?”
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既然你是杭州人氏,那我就送你归去。”说着一摆手道:“先去用饭吧。”
亲兵们野营惯了,无需队长叮咛,便分头支帐篷,捡柴火,不一会儿便在核心支起四个大帐篷,拱卫着中间一个精美的小帐篷。还在营地里升起火堆,手麻脚利的支起火架子,将切好的大块鹿肉挂在上面烤。
戚继光吃惊道:“这么急着走?我还想等写完了大计,跟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呢。”
何心隐先是一错愕,转而怒道:“休得胡说,我何心隐四十岁后不近女色,这是人所共知的。”
当天早晨,戚继光设盛宴为沈默践行。次日一早,又将一大包金银悄悄送到他的屋里,沈默有些错愕,指着那金银道:“元敬兄,你我一见仍旧,意气相投,何必来这一套呢?”
一见到他过来,沈默便调侃道:“我说何大侠,这是筹办抖擞第二春了?不知嫂夫人会不会作河东狮吼状啊?”
女子摇点头,戚声道:“都死在倭/寇手里了。”
“你此人,如何连点怜悯心都没有?”何心隐忿忿的坐在他身边,从盘中抓起一大块肉,咬牙切齿的吃起来,仿佛在宣泄对沈默胡说八道的不满。
戚继光如释重负的笑道:“那我送兄弟下山吧。”
沈默摇点头:“戚将军是典范的山东人,并不长于掩蔽本身的情感,这半个月的朝夕相处,我经常能看到他在抱负与实际间挣扎,最后只能面向抱负,却站在实际。”说着长叹一口气,望着天涯的孤鸿道:“从本质讲,我们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