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话语落下,他双目幽远懒惰的朝那船舱望着,面色安闲淡定,并无涓滴摇摆与起伏。则是半晌,便见那劈面的船舱之上,俄然有人缓缓自内翻开的屋门,随即,几名小厮敏捷出得屋门,且在屋门站立两侧,恭敬弯身而迎,而半晌风景以后,一抹浑身结实,身披大氅之人,则徐行从那屋门出踏步而出。
颜墨白眼角一挑,目光在那司徒夙身上扫视两眼,见其面庞刚毅,但却面无神采,那双深黑强势的瞳孔,待遥遥过来朝他扫了一遍后,便顺势而挪,落向了他身边的凤瑶身上偿。
颜墨白垂眸朝龙威扫来,懒惰而道:“还未曾真正欺侮于你,便这般受不得了?看来大盛之将,也是个没法能屈能伸的废料。”
他懒惰轻笑一声,足下也顺势朝凤瑶再度靠近半步。
待得半晌后,凤瑶才转眸朝他望来,降落而问:“摄政王是如安在司徒夙面前带回龙威的?”
凤瑶神采微动,默了半晌,随即便开口而道:“出去。”
瞬时,江风顺着屋门拂入,劈面而来至极,竟卷着股浓烈的血腥味。
虽不知这颜墨白究竟如何将这龙威弄到了出她这里,但凭龙威那傲然的骨气,又如何能在她面前叩首报歉?更何况,向来刚毅之将,都是士可杀不成辱,这颜墨白本日,莫不是要想将这龙威胁得在她面前咬舌他杀?
她瞳孔稍稍一缩,思路翻转半晌,却不筹算与颜墨白就此多言,只道:“龙威的存亡是否对大旭与大盛干系有所影响,现在先临时不计。只不过,这龙威浑身是血,染了本宫之屋,不管如何,摄政王都该将此人带出去才是。”
颜墨白温润而笑,“长公主倒是心善,这龙威最后鄙我大旭之际,便该受惩罚,且大盛太子已将此人交由微臣,如此,这龙威存亡如何,自也不会影响大盛与大旭干系。”
这话一出,龙威瞳孔骤缩,到嘴的怒骂之词,活生生的憋了返来。
待得好久,目睹龙威额头也鲜血红肿,她瞳孔一缩,终归是降落出声,“行了。”
那司徒夙的武功,自也极其高深,并非弱能之辈,内力定也是极其强大,非平常之人能搏,而这颜墨白则肩膀带伤,身子骨并非无缺,他与司徒夙拼斗内力,尽还能占得上风?
此番叩首,并无任何讨巧之意,而是重狠狠的叩首在地,额头突然撞击在空中的声音,闷重实足,但是即便脑袋发晕发沉,疼痛得似要散架,但是他却强行咬牙,一遍一遍的叩首于地,任由本身浑身发僵发颤,也任由额头乃至嘴角的血水,一点一点的染湿膝下的空中。
只不过,那船头之上的龙威,实在不成一世,那人的脑袋,他颜墨白本日,自也是要好生拿下。
这话一落,龙威眉头皱得更加短长,愤怒大增,当即昂首朝颜墨白瞪来。
龙威满眼血红的朝颜墨白望来,鲜血淋漓的薄唇一启,正要言话,何如后话未出,颜墨白便已出声打断道:“大盛太子便已弃了你,你若要恼,自该恼你家太子,现在,本王带你出去,并非是要听你志气澎湃或是愤怒无能之言,倘若你胆敢再多说一句,万蚁蚕身之痛,本王,便再让你领教一遍。”
这话入耳,凤瑶面色当即一沉,“摄政王说司徒夙傲然自大,你又何尝不是?你乃我大旭摄政王,关乎我大旭脸面,岂能以命为赌注,去与那司徒夙赌?此番倒是赢了,对你而言,虽并无丧失,但你若输了呢?你若输了,自当奉上性命,若不奉上,自当扳连我大旭!摄政王你也乃夺目之人,怎此事,如此胆小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