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足下极快,不久,已是行至了新帝的寝宫。
许嬷嬷微蹙的眉头终究松了下来,略微褶皱的面上也漫出了几分无法与欣喜,随即她稍稍扶住幼帝的手,只道:“皇上,老奴没事,没事。”
这柳襄浑身血仇,的确是对于颜墨白的一把利剑。只不过,此人过分胆小,行事高调,她要任用于他,无疑得更加谨慎。
幼帝神采蓦地一颤,随即忙朝凤瑶点头道:“阿姐,不是不是。”说着,仓猝钻入被褥里,闭上眼睛,道:“阿姐,征儿会乖乖入眠的,你看,征儿睡了。”
凤瑶面色稳定,降落而道:“本宫向来信赖,这世上定不会有无缘无端对你好的人。若说你坦白本日之举是孤注一掷的豪赌,赌你冒险的舍命一番,从而令本宫对你另眼相待的话,本宫,倒会赏识你直白通透的本性。”
凤瑶也未几做切磋,只道:“不过是惠妃寝殿着火,烧了座寝殿罢了,无人伤亡。本宫,倒也并非怯懦之人,还不至于被火势惊着。只不过,昨夜本有可疑之人出没,何如那人机警,本宫未逮着,便是本日一早,王能来报,宣称昨夜满宫搜刮,竟也未搜到可疑之人,本宫倒是奇了,难不成那人就这么平空消逝了。”
而那颜墨白,虽在朝堂上不成一世,但若在铁证面前,颜墨白哑口无言,再加上国师亲身出面废他,他自也不轻易翻身,到时候,即便杀不了他,但也能将他从这朝堂上逐出去。
这些日子以来,她见惯了自家幼帝脆弱稚嫩的模样,但是此际倒是头一次见到他也会发脾气,乃至如君王普通,痛斥着许嬷嬷以下犯上。
夜色更加凉薄,劈面而来的风,也微微有些发凉。
而许嬷嬷等人,则跪着将幼帝围了个圈儿,紧着嗓子不住的劝道:“惠妃娘娘的寝殿着了火,自有御林军来救,皇上莫要担忧了,还是先回殿中歇息,明日还得早朝。”
凤瑶凝他两眼,徐行朝他走近,随即伸手牵上了他的手,低道:“惠妃寝殿着火,现在明火未灭,极是不平安,许嬷嬷她们拦着你,也是怕征儿畴昔遇险。征儿向来懂事,怎征儿只体贴惠妃,却不心疼一向陪你长大的许嬷嬷?你看,许嬷嬷年纪大了,此际还跪着,膝盖该是疼了。”
说完,凤瑶已是收回搭在他脉搏的手指,降落而道:“你脉搏略弱,气虚微乱,但却并无大碍。这几日,让太医为你熬制活血化瘀的汤药喝喝便好。”
凤瑶悄悄盯着他那眨得不断的睫毛,神采也是略显无法。
待凤瑶入得御书房后,王能便出了宫,持续去校场提拔武人。
他咬了咬唇瓣,嫣然一副惊奇却又无法的神采,大略是心底仍想着惠妃之事,是以心有担忧,还是想着畴昔看看。
这话一出,那不远处的孩童俄然循声而望,面上的怒意竟也突然减却,反倒是小脸上扬了笑,似如见了救星普通,朝凤瑶急道:“阿姐,你来得恰好,惠妃寝殿着火了,火光好大,征儿要去看望惠妃,看看她是否安好,何如许嬷嬷与宫奴们纵是拦着……”
他怔了一下,“阿姐彻夜不回凤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