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面上滑出了半缕豁然,“如此,征儿感觉,本日阿姐威胁那些无用的朝臣,逼他们为国效力,好生做点该做之事,但是错了?”
寺人仓猝了然过来,扯声宣布退朝。
凤瑶朝他略微欣喜的表示一眼,不料正这时,那出言反对的朝臣再度出声,“长公主之前也道,王子犯法,当与百姓同罪。瑞侯知法犯法,且在京都城内放肆了数十年,仿佛如常常城内的地头蛇,如此人物,长公主自该峻厉惩罚,还京都城安宁。撄”
这话一落,还是料想当中的回声。
幼帝面色起伏,稚嫩而问:“阿姐本日对朝臣,但是凶了些?如果他们明日当真写不出奏折来,阿姐当真要赶走他们?可他们一走,朝堂,就空了,就无人了。”
花谨重重叩首,“微臣,情愿。”
凤瑶瞳孔微缩,并未当即言话,苗条的指尖慢腾腾的摩挲身前案台上的墨笔,降落而道:“近两日,送入御书房内的奏折,倒是少得不幸。而昨日,竟只要戋戋两本。我大旭泱泱大国,各地产生的要事,汇总到京都城,再如何,都该每日十五本奏折以上,但昨日,奏折戋戋五本,所奏之事皆无关紧急,本宫倒是要问,诸位大人,有多久未曾写过奏折了?又或是,奏折极好,便意味着我大旭国泰民安,一片平和,无要事产生,是以,现在国破刚复的大旭,就当真国泰民安,无半点要事产生?”
那赵姓官员神采明净,目光亮灭不定,待暗自咬牙半晌,他终归是恭敬而道:“微臣,向来嫉恶如仇,也愿秉承公道公允,也愿我大旭的朝臣,皆朴重正气。但瑞侯的确未犯过分之事,此际又一心认罪,甘于受罚,是以,瑞侯能如此做,也是在转头与挽救了,因此,微臣此际也愿,长公主再宽恕瑞侯一回。倘若瑞侯今后再犯事,长公主再责他不迟。”
凤瑶微怔,转眸朝自家幼帝望来。只道是自家这幼弟,鲜少过问朝事,但现在小小年纪的他,竟也能稍稍晓得是非了。
待尾音一落,凤瑶手中的墨笔与砚台突然被她扔下。
凤瑶怔了一下,差了宫奴去勤政殿看看许儒亦是否过来,随即,便领着王能,徐行朝御书房去。
降落无波的嗓音,透着几分未曾粉饰的大气与威仪。
毕竟,风骚无脑的烂泥之臣,总比日日与她作对的佞臣要来得好,也比一边倒向颜墨白的好,更何况,这花谨此际还如此僵但是跪,浑身麻痹与恭敬,也无平常的咋呼油滑,看着,倒也扎眼。
“是啊是啊,刘大人所言极是。荡子转头金不换,长公主饶了瑞侯吧。”
降落无波的嗓音,略微有些漫不经心,何如这话出口,凤瑶神采也是沉了大半。
顷刻,奏折与笔墨纸砚纷繁落地,啪啦四响。
凤瑶蓦地回神过来,瞳孔明灭起伏,面色阴沉不定,心底也过分气愤烦躁,最后,竟忍不住将桌上的奏折与笔墨纸砚全数朝前一挥。
幼帝眉头一皱,垂眸下来,似在当真当真考虑,待半晌,他扬头朝凤瑶道:“征儿感觉,还是汲引新臣好。”
国之忠骨,在这大旭歪风邪气当中还能秉承争议,大义灭亲,倒也是极其可贵了。
凤瑶暗自感喟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征儿能开端考虑朝政,开端明辨是非,阿姐欣喜还来不及。今后,征儿如有定见,也可与阿姐直接说。这大旭里,征儿才是皇上,阿姐,也只是在帮助征儿,守着征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