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瑶,面色更加的森冷如魔,又因心境沸腾上涌,怒意与杀意层层交叉,连带双眼都逐步血红,骇人惊悚。
待得尾音刚落,手中的弯刀便已恰到好处的击上了凤瑶的长剑。
那些大周精卫,的确是颜墨白的部属,的确与她姑苏凤瑶无亲无端,毫无干系,只是她从未曾推测,那些精卫,竟会为了她,全然尽力的构成人墙,乃至全然未曾抵挡的任由楼兰兵卫对他们肆意砍杀,便是,皮开肉绽,鲜血飞溅,他们,也仅是紧咬牙关,未曾转动分毫。
“死光临头了,长公主竟另故意机与本侯打趣?长公主当真觉得本侯不知你当初为何下嫁大周新皇?也觉得本侯不知你与大周新皇之间并非恋人?如此,连恋人都不是,你们那伉俪之名,也不过是对外故弄玄虚,并无伉俪之实罢了。再者,本日之事,大周新皇怎能晓得!待得长公主亡了,这在场的大周精卫,若要生,便归降我楼兰,若不肯,便葬身此处。不管如何,本日在场之人,谁都别想重回楚京,将本日之事,传到大周新皇耳里。”
凤瑶却已然有些听不见了,她被身边几名精卫们强扯着往前,待被奉上烈马时,此中一名精卫也跃身上来坐定在她身后,随即扬鞭而起。
此生当中,除了司徒夙以外,她从未曾这般仇恨一人,但现在那安义侯,乃至全部楼兰之国,一遍又一遍的冒犯着她的底线,这些满目标鲜血与狰狞的打斗声,也顺势在心底生根,速长。
如此说来,今儿这安义侯,无疑是要大开杀戒,血流成河了?
她游离生硬的神智终究回拢,不再担搁,当即用尽满身的力道提气飞身,却待身子方才离开马背之际,身后精卫低低而道:“长公主保重。”
这副破败之躯,无疑是不敷矫捷了,行动也不如昔日那般热血阴烈,到处都彰显死穴,令人一打就着。
凤瑶被他们拉着,奔驰往前,阵阵血腥味浓烈刺鼻,她抬眸朝前身边几名精卫一扫,才见几名精卫浑身是血,狰狞澎湃,那些腿上乃至脖子上的伤口,竟在血流如注,但是他们却在咬牙强撑,乃至在拼着最后一口气,尽力的,孤注一掷的,拉着她朝前跑。
凤瑶满目平寂,“动。天然是动。只不过本宫还得送安义侯一句话。”
凤瑶瞳孔更加一缩,神情阴冷,正要强行支撑身子应战,不料眨眼之际,数十名大周精卫已从楼兰兵卫里脱身开来,敏捷持剑朝那阿尔跶与安义侯号召,而残剩的几名精卫,则跃至凤瑶身边,短促而道:“长公主,走!”
凤瑶如同未觉,握着长剑的指尖微微上扬,随即在安义侯那更加邪肆阴烈的笑容里,抵在了脖子上。
安义侯杀意冷狠,手腕阴烈,只是她姑苏凤瑶,何能,让他如愿。
她并未言话。
不待她稍作歇息,安义侯与那楼兰兵卫再度挥刀而来,两方夹攻。
只是她姑苏凤瑶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得他们如此用性命来随,来护。
凤瑶满目寂然有力的朝那些楼兰兵卫盯着,神情麻痹,心底麻痹,她也能清楚见得,那策马行在最前的安义侯满目标粗暴邪肆,兴味不浅,似如此番往前追逐,就像是在追一一只志在必得的野物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