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她亲目睹得那榻上的人浑身颤了颤,随即两手也开端尽力的想要抬起,却待方才举高半许,便如脱力般突然跌在榻上。
她目光起起伏伏的朝那榻上之人落着,一言不发。
凤瑶眼睛酸涩,强行忍耐,待得回神,她尽力屏住情感,微微而笑,欣喜道:“摄政王向来爱讽人,你莫要听他之言。”
他那半张烧毁的脸,还是乌黑一片,血肉恍惚,森可见得白骨,他别的半张脸,伤痕累累,血刀密布,狰狞可怖。
颜墨白微微一怔,立在原地默了半晌,随即才稍稍转头过来,那双乌黑陡峭的瞳孔径直迎上凤瑶,并未言话。
凤瑶目光按捺不住的起伏,凝他半晌,唇瓣一启,一字一句的厚重道:“他说,世上之人皆不成信,但能信摄政王你。王能,他让本宫,信你。他临死时用尽了浑身力量的朝本宫言话,让本宫,信你。”
王能并非愚人,自也是晓得他环境究竟如何。
只是现在,眼睛则再无酸涩之意,仅是难过的落在火线小道的绝顶,满目幽远。
而这个校场,极大极大,一旁另有一个屋子错落的院子,只是这院子,并无花草映托,到处皆是光秃石板,略显荒凉,但也各处都透着多少硬气森然之感。
她仓促的狠恶挣扎,身子却跟着那股力道拉入了一方度量。
只是,那屋内的桌上,则摆满了瓶瓶罐罐,数量繁多,而那床榻上,则正侧躺一人。
周遭氛围,再度沉寂下来,无声无息当中,压抑厚重,那一股股浓烈的药味,似是更加的苦涩难闻,入得鼻子并吸入胃里,竟莫名如翻江倒海普通,令人作呕。
瞬时,她瞳孔一缩,足下一顿。
而这统统的统统,也仅是脸上展暴露的伤口,她乃至也全然不敢设想,那已然溢血的被褥下,他那身子,又该是多么血肉恍惚,狰狞重重。
这话入耳,幽远沉然,字字击打在心,竟是莫名的再度掀起了万丈波澜。
王能!
倒是不久,瞬息之际,身后的咳嗽声乍然消停。
思路狂烈起伏,情感狂涌得几近崩塌,凤瑶浑身生硬,惨白着脸立在原地不动。
颜墨白悄悄凝她,耐烦极好,再未曾多发一眼。
凤瑶幽远怅惘的道:“本宫并未颓废,仅是感觉俄然,感觉心疼罢了。再者,摄政王可知王能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甚么?”
此人这话何意?甚么是这榻上之人极想见她,又甚么是她也极想见得此人!难不成,她与此人,极其熟悉?
而那榻上的王能,尽力的张了张嘴,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狰狞狼狈,但倒是仍旧未曾言道出话来。
她终归是弱者,是不幸人,便是她全然不肯承认,但究竟,就是如此,本也如此。如果不然,又怎会连王能,都开端怜她,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