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统统结束,她才将目光朝身边的幼帝落来,低低而道:“彻夜,征儿如何不让悦儿喝水?”
烦复的嗓音入耳,无端当中,卷出了多少厚重。
全部过程,凤瑶一言不发,双目紧闭。
愤怒的嗓音,威胁实足,却也成熟实足。
待得统统结束,他才幽远沉寂的道:“长公主将皇上看得太重,便会伤得太重。长公主此生,并非为皇上而活,想必先帝再世的话,定也是最为但愿,长公主能护住大旭江山,一世安好。是以,长公主最该放于心上的,不该是皇上,而是,这大旭江山。倘若长公主能护好大旭江山,乃至能让大旭开元乱世,倘若又能为先帝报得血海之仇的话,先帝与前后乃至先太子,也该欣喜瞑目了。是以,长公主该正视的,向来,都不该是幼帝。身为皇族之人,便该为皇族,为国效力,只要大旭好了,血仇得报了,长公主此生,便也该无事挂记了。”
女童忙点头,“悦儿听话。只是,只是那位哥哥似是不高兴儿,悦儿想喝水,他也不让悦儿拿杯子,也不让王能叔叔与屋内其别人帮悦儿拿杯子倒水。”
女童坐立不安,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颜墨白衣袖,担忧害怕得红了眼睛,“爹爹快带悦儿走,悦儿不要娘亲不欢畅,不要娘亲不高兴儿。爹爹,你快带悦儿走。”
焦心的嗓音,短促难耐。
这话一出,无人应对。
先不说现在这大旭当中还未有极是毒手的大事产生,便是产生了,颜墨白此人也不必然会帮她呢。
“娘亲,但是悦儿来访,让娘亲与哥哥不高兴了。都是悦儿的错,悦儿这便与爹爹归去了,不让娘亲难堪。如果今后娘亲想悦儿来,再来爹爹府中看悦儿也可。”
她不知惠妃与赢易究竟对自家幼帝灌输了甚么,只是身在帝王家的人,自小便在勾心斗角中长大,只可惜,自家这幼帝未能学会步步为营,强势威仪,却反倒学会了来对于她姑苏凤瑶,责问她姑苏凤瑶。
待入得凤栖宫,一股淡淡的松神檀香劈面而来,光火摇摆里,那浑身明黄的幼帝,则与那小巧粉衣的女童正静坐于圆桌旁,二人四目相对,一人面色冷酷,一人,则娇然和顺。
说着,沙哑讽刺的大笑,有些讽刺,有些抽泣,“颜墨白,你说,你说我所做的这统统,但是错了?我拥我幼帝坐上那皇位,但是错了?又或者,自始至终,我都该放弃这大旭基业,领我幼帝一道隐居深山,再不过问世事?”
凤瑶满目幽远,庞大厚重,待沉默好久后,才降落而道:“让他砸吧。”
颜墨白并未言话,仅是稍稍伸手扳过凤瑶,随即在她嘴边递来一枚丹药,目睹凤瑶双目紧闭,并不张嘴,他指尖蓦地用力,强行掰开的凤瑶的嘴,强行让她将丹药吞了下去。
凤瑶微微一怔,冷酷点头,待正要持续言话时,他则俄然发起,好久未曾与凤瑶对弈过了,趁着此番闲暇,对弈几局。
这话一落,偶然多言,仅是嗓音稍稍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摄政王如果不肯随本宫一道入宫用膳,那你便早些回府歇息,待得明日一早,本宫再差人将悦儿送回。撄”
他狠狠瞪了女童一眼,又朝落座在女童另一侧的颜墨白瞪了一眼,而后才将目光落向凤瑶,气得嗓音都有些微微的发颤,“这女童如何会唤阿姐娘亲,唤摄政王为爹爹?征儿从未曾记得,我皇族当中,会掺杂些鱼龙稠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