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颜墨白神采微动,并未言话。
颜墨白凝她半晌,随即薄唇一启,略微当真的再度道:“长公主向来是聪明之人,纵是仇恨加身,也不成过分豪情用事。毕竟,大旭还未从战乱中真正规复,凭现在大旭的气力,的确,没法与大盛对抗。是以,此番大盛公主来,便是长公主心有算计,也务必得,好生藏着。待得大旭强大之际,再诱敌而来作为人质,也是不迟。”
这话一落,他逐步迎上了凤瑶的眼,略微当真的凝了半晌后,随即便清风儒雅的勾唇笑了。
凤瑶冷道:“本宫本日接得大盛奏折,只道大昌至公主与六皇子已靠近我大旭京都,特指名道姓的让摄政王驱逐,且还要入住你摄政王府。如此,摄政王敢说你与大盛皇族之人毫无交集?本宫且问你,当初大盛能如此顺畅的到达我大旭京都的城门口,且摄政王恰好避在府中,可因摄政王与大盛皇族里应外合的勾搭,诡计毁我大旭基业?”
颜墨白正了正脊背,面上的淡笑也稍稍收敛多少,“长公主曲解了。微臣与大盛皇族,并无交集。”
凤瑶也偶然多呆,正要踏步拜别,不料颜墨白似是晓得了她的企图,未待凤瑶足下而动,他便已再度平和温润的出了声,“微臣的后院,有片山茶花,花景极其娟秀。长公主每次来这摄政王府,都是仓促而走,不若此际,便随微臣去后院坐坐如何?”
一时,目光也莫名的沉了半许,凤瑶稍稍挪开视野,阴沉而道:“摄政王现在,是筹办强行留人了?”
这厮不笑还好,一笑,便突然显得温润而又油滑,也顺势将他方才那番志气忠骨的谈吐完整的敲碎成了渣渣。
颜墨白并未害怕,面色也温润如初,只道:“并非能人所难,而是的确想邀长公主赏赏这摄政王府罢了。再者,自打昨日与长公主分离,悦儿便一向叨念着长公主,微臣也筹办何时送悦儿入宫看看,不料长公主此番既是来了,微臣也省了让悦儿入宫觐见之事,就趁此次机遇,圆了悦儿之愿也不错。”
不得不说,颜墨白这话,的确正中了凤瑶的心底。
瞬时,凤瑶眉头一皱,待下认识的垂眸而望,便见颜墨白捉着她衣角的手指,已是没了纱布的缠绕,那一根根指尖上,满是狰狞的皮肉结痂,高耸刺目。
颜墨白缓道:“微臣与大盛公主无交集。再者,微臣是大旭之臣,不管如何,皆不会帮着大盛来灭大旭之国。如果长公主当真仇恨加身,今后忍不住要将大盛公主与皇族作为人质,只要长公主下了决计,微臣,自也是可冲在前头为长公主去绑了那大昌至公主与皇子呢。”
她方才,的确是想过以大昌至公主与六皇子作为人质,毕竟,大昌至公主这般人物,在大盛也算是呼风唤雨,是以,有她在手,大盛也的确能够对她大旭稍稍屈就,只不过,这也仅是能够罢了,但一旦她如此做了,大盛与大旭,便是真正的再度反目了。
“微臣与大盛皇族并无牵涉,如此,长公首要让微臣说甚么。再者,现在说甚么,都言过太早,仅为猜想罢了,待得那大盛公主与皇子当真来了,长公主再体味启事也不迟。”颜墨白默了半晌,才按捺心神的平和出声。
思路翻滚,喧闹起伏,越想,心口便更加的有些发紧发疼。这类感受,无疑是仇敌当前,她却还得强行按捺心神的假脸赔笑,涓滴不成对仇敌拔刀弄剑,这类压抑之感,无疑是浓烈却又无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