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冷眼将他打量,也不肯就此多言,仅是嗓音一挑,幽远降落的道:“摄政王若当真要谢本宫,便该循着本宫之意来做,是以,摄政王这官位,你辞还是不辞?”
他略微当真的观着凤瑶,瞳孔虽透着多少衰弱与倦怠,但更多的则是深沉无底,给人一种莫名的幽远与厚重。
这身衣袍,还是浑身素白,并无任何纹路与款式。
他嗓音极其温润迟缓,但是那不深不浅的语气,却透着几分未曾粉饰的淡薄与忽视。
凤瑶瞳孔一缩,阴沉道:“摄政王存亡如何,本宫自不体贴。但摄政王你,却独独不成死在本宫手里,亦或是,死在本宫面前。”
热络的嗓音,透着几分粉饰不住的喜意。
“长公主。”他极是恭敬热络的唤。
瞬时,屋外的淡风被隔绝得严严实实。
“长公主。”目睹凤瑶过来,伏鬼朝她唤了一声,只是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三字入耳,倒让凤瑶莫名发觉,这伏鬼的嗓音竟是比前两日要和缓半缕。
凤瑶端着凉茶的指尖,微微而顿,瞳孔,也几不成察的深了半许。
凤瑶眸色微动,淡道:“不忙。你们先出去。”
而待炊事结束,已然中午已过,正这时,青桐俄然在别传话,喜不自胜,冲动喜然的道:“长公主,我家主子醒了,此际正要见长公主。”
说着,眸色在他面上流转,如此近间隔的打量,才见他面色还是透着多少惨白,但是那瞳孔当中,倒是微微带笑,腐败至极。
凤瑶眸色微动,并未当即言话,待徐行站定在他榻旁时,才淡但是道:“本宫方才,不过是在想一些事罢了,并未过分发楞。”
目睹凤瑶开门,青桐咧嘴一笑,哪儿另有昨日那红肿悲哀的模样。
颜墨白缓道:“不过是皮肉伤罢了,不敷为题。”
思路蜿蜒,凤瑶朝伏鬼多扫了两眼,并未言话。
待到达颜墨白的主屋前时,昨夜还立在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此际早已散却洁净,徒留伏鬼一人悄悄的立在门外,浑身的冷硬与刚毅。
屋内,一片沉寂安宁,无声无息。墙角的松神檀香,也微微的有些稠密,只是不知为何,迎入鼻间的檀香,如果细闻,不难发觉此中竟含有半缕异味,这异味,似与当日她在行宫被颜墨白气得晕厥并醒来后所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
凤瑶眼角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反倒是摄政王你,倒让本宫刮目相看。你伤势极重,何来不在榻上好生躺着?”
“长公主,我家主子醒了。长公主此际可要随青桐去见见我家主子?”许是怕凤瑶未曾听清,又或是心底过分冲动,是以,忍不住再将这话的粗心朝凤瑶说了一遍。
待得半晌,她才按捺心神一番,缓缓踏步朝前,待刚踏入屋子,身后的屋门,便应时合上。
一时,心底逐步漫出了多少惊奇,却未过分浓烈。
说着,面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一曾,“这些皆是长公主的功绩,多谢长公主。撄”
这会儿倒是希奇,她要入颜墨白的屋子,这伏鬼,竟也全然不通报一声,就这般大胆直白的排闼让她出来了?
这话一落,凤瑶悄悄的朝他打量,分毫不错过他半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