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采蓦地一沉,冷冽的瞳孔,也悄悄的朝他扫着。
这些事,凤瑶倒能措置,只何如,待奏折批阅了大半后,接下来的两本奏折,倒是忠义候与老镇国将军的告老回籍的辞呈。
好久,马车终究入了京都城,最后行在了宫门前。
顷刻,周遭似是俄然静止,阳光灼烈,风声不起。
瞬时,凤瑶心底一紧,方才还在心底延绵不断的回想与沉重感突然被浓烈的讶异与鄙夷替代。
凤瑶不深不浅的盯他,半晌后,才降落沉的道:“摄政王如果说不出甚么好话来,可否温馨不言?”
凤瑶微微而笑,伸手摸了摸幼帝的脑袋,朝他点了点头,而后稍稍挪眼,这才望向了一向肃立在旁的许儒亦。
幼帝忙朝凤瑶与许儒亦点头,将凤瑶与许儒亦双双送出寝殿。
颜墨白这回也不下车了,更不下车恭敬的抬手扶凤瑶了,反倒是懒惰靠坐在车壁,朝凤瑶勾唇而笑,“长公主慢走。”
炊事过后,凤瑶朝幼帝叮嘱了几句,而后便出言拜别。
又或许是,他此际能如此装得光亮磊落,淡定大气,想来,也是因从未曾花谨放于眼里,是以,不成敌手,不敷威胁,是以,便不敷过分对待。
“微臣之意,是既然长公主在这里,微臣也不能居功才是,是以本日的功绩,皆是长公主所得。说来,本日施粥之事,仿佛像为长公主量身打造,长公主收尽好处,而微臣则出银着力,乃至还出运营策,是以,长公主但是该体恤微臣,将微臣垫付的六百两纹银还给微臣?”
一起上,凤瑶不发一言,颜墨白也可贵默契的未出声。
思路翻滚,凤瑶神采陈杂。
凤瑶瞳孔骤但是缩,“你想如何?”
他言行倒是极其安闲安静,看似天然,但却未有半点的君臣之礼,更别提该有的恭敬。
他稍稍噎了后话,勾唇而笑,随即无波无澜的目光在凤瑶面上扫了两眼,只道:“微臣仅是想提示,马车有些高,长公主又金枝玉叶,下次上马车时,还是让人搀扶着为好。”
凤瑶悄悄观他,降落而道:“摄政王身边有这等侍卫,倒是不凡。只不过,伏鬼会厨,而一样年幼为孤的摄政王,也会?”
幼帝顿时满面欣悦,“皇傅教的,说征儿写字,要将墨笔拿稳,手腕要稍稍用力,如此写出来的字就会好很多。”
这话一落,他温润而笑的垂眸,骨节清楚的指尖握起了筷子,自行主动的开端吃饼。
颜墨白不惊不愕,眼角倒是稍稍挑了半许,随即温润出声,“终归是同僚,微臣总不能心狠无情,不闻不顾才是。”
亦如这蛀虫此际的闲散反应,哪有半点将她放在眼里来尊敬的意义?
这般大话,他竟也能如此淡定安闲的说出来,不得不说,这蛀虫的脸皮,倒也无人能敌了洽。
待终究到达马车边时,凤瑶将纸伞递给身边的御林军,随后便干脆上车。
在场之人纷繁神采一变,随即低头下去,不敢言话。
他笑得儒雅懒惰,只是不知为何,那深黑带笑的瞳孔却莫名的卷着几分戏谑与轻嘲,却待凤瑶刚要当真盯他的眼睛时,他已是敏捷敛下了眼中神采,方才那一股戏谑与轻嘲,也似是过眼云烟,她看花了。
这蛀虫竟是要让她给他六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