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点头,这才缓缓起家而立。
他低头下来,沉寂而道:“臣弟,谢皇姐,谢皇上。”说着,踌躇半晌,补了一句,“但臣弟对皇上,确无歹意。”
“你若当真信手足情深,当日你母妃要为你夺得皇位之际,你为何不劝她放弃?在你内心,手足情深,也比不过皇位是吧?别的,你母妃沉痾,你无声无息的自行拿药,却不差人将此事禀告于本宫,你如此之为,但是在防备本宫,怕本宫对你母妃落井下石?又或是,你本就认定,太医对你母妃不待见不救治,是因本宫令他们用心而为?”
待半晌后,凤瑶才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降落而道:“本日本宫来,并非要诘责于你,而是过来奉告你,你与你母妃,无需去皇陵守陵了。只求,本宫看在新帝的面上对你们网开一面,也望你们,能好自为之,服膺新帝之情,莫要再勾引或是对他倒霉。如果不然,一旦本宫发明你们对新帝稍有不善,当时,便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凤瑶扫他两眼,也不肯与他多言,仅是淡道:“确无歹意便好,本宫,也不喜滥杀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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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则是悄悄的望着凤瑶的眼,持续缓道:“再者,臣弟与新帝交好,只因自小便怜他喜他,手足情深这四字,皇姐虽不信,但臣弟,信。”
“并无此意?”凤瑶冷眼观他,“本宫看你,倒是聪明显达,深懂算计。幼帝年纪尚浅,不知世事,他本日竟会为了你与惠妃对本宫讨情,他如此稚嫩,若非你勾引于他,他何能晓得这些?”
凤瑶深眼观他,未再言话,目光一层层的将他打量,但是他却不卑不亢,整小我跪得端方,神采也还是安静,只是瞳孔内则卷着多少无法。
凤瑶目光朝他手中的书籍一扫,“本日见你看书倒是看得当真,不知三皇弟看的是何书?”
说着,似幽似叹的道:“望皇姐明鉴。”
他面色一片安静,跪身下来,沉缓而道:“臣弟,并无此意。”
凤瑶深眼凝他,神采微动,并未言话。
他怔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皱,“皇上求皇姐之事,臣弟并不知情,也从未对皇上勾引过。再者,皇上虽年幼,但却极其聪明,有些事,皇上也会有他本身的定见与考量。”
一时,周遭氛围也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中,透着几分莫名的压抑。
说着,嗓音一挑,“起来吧。”
幽幽长长的话,陡峭直白,不急不怒,却让人发觉不出太多情感来。
他缓道:“宫中的水深炽热,皇姐如何晓得。之前父皇活着时,皇姐乃前后嫡出,身份尊崇,又得父皇与太子皇兄护着,自是不知宫中痛苦。在这宫里头,哪位后妃如果失势了,便如贱草,大家鄙夷欺辱,何时死了都不知,更别说皇子皇嗣,何来威望。而那些太医们,早就练就了油滑之性,擅揣帝后之意,审时度势之能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是以,现在皇姐失势,即便我与新帝交好,但皇姐未开口,那些太医,怎会管我母妃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