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凤瑶眸色一松，心底也蓦地一松，随即唇瓣一启，略微幽远的唤出了声，“王能。”
这话，她说得略微淡定，但是即便如此，心底深处的压抑与庞大之感，却愈来愈烈。
王能还是垂眸，不言不动，看着略微倔强。
凤瑶垂眸而望，灯火摇摆里，才见王能浑身的袍子破褴褛烂，发丝混乱，撑在地上的手指，竟也染了血。
王能恭敬点头，“的确是与那些黑衣人比武而得。当时目睹长公主滚落山去，属劣等人马上救济，不料刚滑入水里，便被黑衣人禁止住了。”
他并未提着灯笼而去，而此际的灯笼，则留在大石的下方，光火微微，闪闪动烁。
是以，昔日各种之事一点一点的从脑中闪现开来，凤瑶目光也逐步变得更加的庞大，心底，缠缠绕绕，一股股莫名的推断与感受交叉而起，浑身高低，也莫名的有些发硬发僵。
周遭的夜风，也逐步盛了些。而火线的河道上，倒是乌黑一片，并无半点船来或是人来的迹象。
凤瑶瞳孔一缩，再不深不浅的借着那船上的灯火细心张望，才见那船上的兵旗恰是她大旭的军旗，而那最前一艘船上立着的一人，身形结实，模样熟谙。
不得不说，不管是哪种启事，都对她与王能极其倒霉，这江南的反民练习有素，并非平常百姓义兵，是以，若那些反民不止看上了她姑苏凤瑶的性命，还看上了她亲身领来了这批赈灾物质，如此，局势便是费事了。
王能凝她两眼，随即速速与船上之人全数下船，而后极是恭敬的朝凤瑶跪了下来，降落沙哑的道：“部属护主倒霉，让长公正犯险，望长公主惩罚。”
但现在，夜深沉寂，河风浮动，身上披着的素衣外袍起起伏伏，淡淡的墨香四溢，才俄然发觉，实在那颜墨白对她，似也并未过分，乃至太坏。
半晌，待得船只近了，凤瑶才见那些船并不大，每艘穿上都立着几人，又或许是想让人看清甚么，每艘船上竟还插有顶风摇摆的兵旗。
凤瑶眸色微动，再度开口，“王能，本宫再这里。”
凤瑶淡扫他们一眼，随即将目光独独朝王能落来，“王能，你且领着他们起来。”
这话一落，王能仍旧跪着，其他几人谨慎翼翼的面面相觑一番，而后目睹王能不动，几人也不敢站起家来。
凤瑶眉头蓦地一皱，未及反应，颜墨白厚重冷冽的嗓音再度扬来，“长公主既是不敢靠近微臣，微臣心底的伤疤，自也不成对长公主奉告半许。现在，微臣只问长公主一句，当夜微臣与长公主言道不再上朝，不再理睬朝政，现在，长公主可窜改主张，欲主动让微臣入宫上朝？”
凤瑶悄悄的坐在石头上，孤身而立，目光，则悄悄的望向了火线的河道。
她蓦地转眸朝他望去，却见颜墨白已偶然多留，转头归去便持续往前，法度也逐步加快，最后敏捷的消逝在了夜色绝顶。
又或许是，弱势之国，自有弱势之国的求生之能，说不准，那大楚之国，早已凭借了大盛也不必然。
说着，嗓音蓦地一挑，话锋也跟着直白而转，持续道：“本宫且问你，你身上这些伤，但是与那些黑衣人比武而得？”
半晌后，河心的渔歌也已完整的消停下来。
凤瑶抬眸观他，这才发觉不止他手指上感染着血迹，就连他的脸上也感染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