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当中的画面,未曾在心底引出半许惊奇,只是见得自家幼弟如此癫狂愤怒,心底深处,终归是喧闹横涌,绝望满怀。
凤瑶深沉幽远的瞳孔终因而缩了缩,她目光一垂,再度扫向了地上那躺在血泊当中的惠妃。
低缓的语气,虽透着多少柔媚,但是语气中的委曲与怜然之意则是如何都粉饰不住。
待起来洗漱结束且将早膳都用过后,却仍旧不见幼帝过来存候与等待。
撞亡?
月色当空,夜风微凉。
仅是顷刻,幼弟便得了这空挡当即绕过柳襄急跑往前,那踉跄细瘦的身影,浑身焦心,竟也未曾朝凤瑶望来一眼。
凤瑶神采云涌,已偶然在此多呆,仅是极其干脆的回身,头也不回的冷道:“惠妃既是对先帝忧思成疾,现在死了,便将她葬在皇陵以外,也好让她,日日守在先帝的陵外。”
柔腻的嗓音,委曲实足,但是不得不说,这么一个大男人用这等柔魅酥骨的嗓音言话,实在是有些不男不女,那所谓的男儿乞丐,在柳襄身上实在无半许的表现。
王能垂眸下来,降落沉的恭敬道:“长公主刚拜别半晌,部属正出殿去招来宫中暗卫,筹办叮咛他们护送惠妃去京郊深山的庵堂入住之事,不料还未叮咛完,惠妃便在殿中癫狂大笑,而后,而后便俄然狠恶的,撞了墙。”
思路至此,凤瑶来不及多想,当即闪身而上,待得刚要靠近那黑袍之人时,则见那黑袍之人顿时拖着柳襄起家,而后猛的将柳襄朝他推来。
却也正这时,身后的柳襄当即拦住了幼帝,幼帝癫狂暴怒,不住的抬手抬脚踢打柳襄,嘴里怒道:“你让开,让开。”
而待凤瑶定睛一观,则见那跑在最前的人,浑身黑紫,小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且双目红肿,满脸泪意。
幼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癫狂嘶声而骂,“你猖獗!你不过是阿姐的男宠,何来竟敢拦朕的来路!你猖獗!朕要斩了你,斩了你!”
凤瑶瞳孔一缩,当即松开宫奴的手臂,敏捷回身入殿,才见偌大的寝殿当中,那不远处的墙角与空中上,竟是血红一片,而那浑身精干的王能,则不住的用手捂着惠妃的脑袋,嘴里沉寂刚毅的叮咛,“速传大夫,快。”
许嬷嬷后话未落,幼帝再度癫狂道:“惠妃寝殿就在这里,朕出来亲眼看就成了!许嬷嬷,你将这男宠给朕拉开!拉开!”
“猖獗!”凤瑶蓦地伸手,苗条的指尖顿时扇在了柳襄脸上。
两手相触,一人凉薄,一人,无温,却都显得凉寒至极。
火线惠妃寝殿的方向,还是嘈声四起。
凤瑶回神过来,目光朝王能一落,“封闭全部惠妃寝殿,再对殿外的宫奴全数警告,那个若胆敢将惠妃撞死的动静透出分毫,本宫,定抄其家门,灭其族羽。”
凤瑶并无太大反应,仅是目光极其幽远的朝那惠妃寝殿扫了扫,而后便转头过来,极是冷酷森冷的道:“将皇上送回寝殿,再让太医好生守着,若皇上出了任何差池,本宫,唯尔等与太医是问。”
身后,还是有脚步声跟来,不消多想,也知是柳襄的。
凤瑶再度开端强行按捺了心境一番,才降落无波的道:“柳襄,放开皇上。”
她强行按捺心神一番,回身过来,肆意朝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