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癫狂嘶声而骂,“你猖獗!你不过是阿姐的男宠,何来竟敢拦朕的来路!你猖獗!朕要斩了你,斩了你!”
许嬷嬷焦心无法,与一众宫奴又不敢过分拉扯幼帝,只得在旁急得团团转,持续对峙着出声安慰。
凤瑶终归是驻了足,森凉的目光朝他落来。
凤瑶毫无顾及,正要抬手朝那黑袍男人挥去时,不料那黑袍男人顿时如离弦的箭普通飞速消逝在了花丛深处。
他站得端方,苗条的眼角如有偶然的半勾,俊然的脸上,也的确稍稍带了多少似是指甲划破的伤痕,身上各处,大红的衣袂被撕扯很多,那一大半的细瘦白净的肩膀,也因衣袍被撕而露在内里。
月色打落,周遭莫名清冷。
待得他跑至凤瑶面前时,他俄然抬眸朝凤瑶扫了一眼,顷刻,凤瑶只见他那双红肿带泪的瞳孔内,溢满了惊骇与气愤。
凤瑶失着神,浑身厚重的往前,倒是半晌后,一只凉薄的手缠上了她的指尖。
柳襄的嗓音微紧,但却并非过分的严峻与惊骇。
太医心底了然,战战兢兢,却也不敢担搁,当即缠着指头朝惠妃评脉,而后眉头更加一蹙,当即抬着指尖又朝惠妃的鼻下探了探,而后缩手返来,焦心胆颤的跪在凤瑶面前,紧着嗓子道:“长公主,惠妃已是,已是脉搏丧失,呼吸全无,是以,惠妃已亡,老臣实在没法救治惠妃,望长公主恕罪。”
凤瑶回神过来,目光朝王能一落,“封闭全部惠妃寝殿,再对殿外的宫奴全数警告,那个若胆敢将惠妃撞死的动静透出分毫,本宫,定抄其家门,灭其族羽。”
此际的她,再也不能淡定如初,秉承着信她之人定会信她的话,只因,她那幼帝她,不信她,不信她的,让若他对她有半分的信赖,方才,自也会稍作逗留,对她出口诘责,而非,只服从纸条上的话,执意忽视她姑苏凤瑶,执意去亲眼看个究竟。
柳襄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却也仅是半晌,他便低低而道:“皇族当中,本是腥风血雨,本是手足无情。皇上既是不信长公主,既是对长公主心有隔阂,如此,长公主自可自主为皇,想必当朝当中,也无人敢反对才是。”
思路至此,凤瑶来不及多想,当即闪身而上,待得刚要靠近那黑袍之人时,则见那黑袍之人顿时拖着柳襄起家,而后猛的将柳襄朝他推来。
“长公主。”瞬时,委曲不堪的嗓音自柳襄嘴里冒出。
“出了何事?”凤瑶敏捷捉了一名宫奴的手臂,降落而问。
“收好你的体贴,本宫并不需求。”凤瑶冷冽而道,说着,嗓音一挑,“彻夜之事,到此为止。你如有事,明日再报。倘若你仍执迷不悟的跟来,便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
王能垂眸下来,降落沉的恭敬道:“长公主刚拜别半晌,部属正出殿去招来宫中暗卫,筹办叮咛他们护送惠妃去京郊深山的庵堂入住之事,不料还未叮咛完,惠妃便在殿中癫狂大笑,而后,而后便俄然狠恶的,撞了墙。”
凤瑶满目阴沉,思路庞大,本也觉得惠妃之事便可临时压下,待得幼帝长大了,懂事之际,才好生与他提及宫中的情势与朝中的政事,不料待刚下完惠妃寝殿外的门路,还未全然走出殿外那道朱红的围墙,却不料顷刻之间,那道壮然的院门外,蓦地涌入一众急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