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公子走出门去,灵机一动,想道:“若到正殿那边,或许有幸窥得蜜斯。便轻手重脚走畴昔。正殿前的篱笆墙,多数垮塌,只剩下一处。他便走到那边。哪知早有一个男人立在那边向里窥望。他想:“这是何人?必然又是寻求这位蜜斯的吧?”便停下来细瞧,源氏公子万难推测此人竟是头中将。本来,傍晚公子和头中将从它中返回,在途中和头中将分离,却不回二条院私邸。头中将甚觉奇特,内心嘀咕:“他将到那边去?”他本身本来要去幽会,此时来了兴趣,临时不去,便跟在源氏公子前面,窥察他的行迹。头中将身着便服,骑匹不显眼的驾马。公子竞毫未发觉。他见源氏公子走进了这所旧宅,更觉惊奇。忽地内里传出琴声,他便侧耳谛听。他鉴定源氏公子不久便会出来,以是一向守在那边。
果如所约,十六日,源氏公子定时而至。大辅命妇道:“真不巧啊!月色昏黄,如此,琴声恐怕不会明朗吧?”公子答道:“无妨,你尽管劝她弹。既来之,听听也好,总不能绝望而归吧?”大辅命妇让公子在本身屋里等待。房间非常粗陋,她心中不忍,但也顾不得了,便单独平常陆亲王蜜斯所居的正殿而去。透过格子窗,只见蜜斯正欣弄月下庭中美景。恰是机遇,因而大辅命妇道:“我想起您的琴弹得极好,就乘良宵来此一饱耳福。平时繁忙于公事,出人仓促,使得不能埋头拜听,实甚遗憾!”这蜜斯答道:“操琴需有知音,你来恰好。但你乃宫中之人,琴声恐不汇合你意的!”便取过琴来。大辅命妇不免担忧:不知源氏公子听了有何感触?心中非常忐忑木安。
蜜斯弹了一回,琴声婉转动听,却并无高超之处。幸得这七弦琴与别的乐器比拟,音色甚好,政公子也不觉刺耳。贰心中如有所感:“这荒凉之地,当初常陆亲王遵循古训,竭心极力地□□这蜜斯,但是现在已影迹全无。此处气象如此苦楚,恐怕是古小说中才有的吧?”他想上前向这蜜斯求爱,又感觉过分莽撞,一时迟疑不决。
源氏公子和头中将回味起刚才听到的琴声,想起那萧瑟的邪宅和蜜斯,便生出各种动机。头中将浮想连翩:“这美人竟在那边孤苦度日。若我早日发明,并恋慕于她,定会遭到非议,而我也不免相思了。”又想:“源氏公子早有用心,先我而去,定会胶葛不休。”想到此处,心中炉火油但是生。
源氏公子见四下无人,便大胆走出去,呼喊大辅命妇。大辅命妇佯装吃惊地对蜜斯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那是源氏公子来了!他常叫我替他讨复书,我一向回绝。他总道:‘既如此,我当亲身去拜晤蜜斯!’现在是打发他走呢,还是…,他不是那种轻浮少年,不睬睬他也实在不好。你就临时隔帘和他晤谈吧。”蜜斯惭愧交集,低儒道:“我不会应酬呀!”边说边往里退,像个怕生的小孩子。大辅命妇忍俊不住,笑起来,又劝道:“你也过于孩子气了!不管成分如何,有父母教养之时,谁都不免有些孩子气。现在您孤苦无依,仍不懂情面油滑,畏畏缩缩,这就在理可言了。”蜜斯生性不肯回绝别人的奉劝,便答道:“我不说话,只听他说吧,将格子窗关上,隔着窗子相会。”大辅命妇道:“叫他立于廊上,不免得胜。此人并不会行动不端的,您尽管放心。”她花言巧语地压服了蜜斯,又亲身脱手,把阁房和客室之间的纸隔扇关上,并在客室铺设了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