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小书童又探出头来,向老季喊道:“长肥肉的大哥,你上来,我家公子要跟你喝茶谈天。”
那小书童苦笑着又感喟了一声,摇着头退回房间里去了。
店家问也不问,直接取钥匙上楼开门。
那小书童愣了一愣,俄然鼓掌笑道:“那更好了!您看我和我家公子都长的瘦,你如果不嫌弃,也送我们几斤‘膘’呗!”
老季哈哈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要说投胎这技术活儿……”他话说一半,院门处又是一阵短促的拍门声。
小书童也不管他,只自顾自说道:“有一次,易牙的主子齐桓公跟他说:‘这人间我甚么都吃过,只要一种东西没吃过。你猜那是甚么?”
那书童还要说话,一眼瞥见几个乞帮凶巴巴的看着他,他只好向老季扮了个鬼脸,退进房间里去了。
老季昂首,见一楼和二楼中间的小露台上,有个公子哥儿正单独坐在月下饮茶。此人看着二十几岁的模样,一身白衣,肥胖不堪,像是一阵风来,便会如同一片枯叶或者一片鹅毛般,被风吹走了普通。
那店家一时不知所措,目睹那一众乞丐正虎视眈眈瞪着他看,心下惊骇,踌躇半晌,只好取了钥匙,送那徐公子和书童往楼上房间里去。
老季向那店家道:“别磨磨蹭蹭的,快去做面。跟这小孩子闹腾一气,我都饿了。快去做一大锅来!”
老季真想一头撞柱子上。他耐着性子说道:“爷现在饿得慌,没工夫跟你混闹!”
那店家支支吾吾:“那……倒也没有。他们不过是来吃……呃……阿谁东西的。”
“我是……”老季张了张嘴巴,想到本身这一行常被曲解,特别对着这么个小屁孩,说了他也不懂,因而干脆说道:“我是押镖的。”
拍门声响起,院子里都温馨下来。过得半晌,门上又响了三下,不慌不忙,听着倒极斯文。
小书童道:“这些都能够。”
老季大喜,正要奔上前去,却发明全部院子里俄然变得沉寂无声。乞丐们一个个温馨下来,乃至连楼高低棋的,也显得鸦雀无声。店家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老季“噗”一笑,问道:“又是住店的?”说着,伸手一指,“楼上,楼上!”那店家转头瞪了他一眼,却也无可何如。此时他也懒得再劝那墨客,只从腰间取出钥匙,号召那墨客上了楼。
许公子身后的书童嘻嘻笑道:“这不就结了?我们家公子只是住店,不用饭。你这里但有空的房间,匀出来一间给我们住住就行。”
这时,中间一扇窗子翻开,一个年青公子探出头来,嘻嘻笑道:“照袁某说呢,中间长得这一身好肉,倒也跟读不读书没甚么干系,倒更像是……”
实在老季本来就不想上楼,不过作势恐吓恐吓那小孩罢了。他对着楼梯叫骂道:“楼下的大爷们等着跟鄙人喝酒,没工夫跟你混闹!”
袁公子道:“《左传》有云:‘食言多矣,能无肥乎?’中间说了一个早晨要宴客,到得现在,楼下众位爷还一口也没吃上,可见中间食言多矣,能无肥乎?”
老季“嘿嘿”笑道:“这倒有点意义!莫非,这些公子哥儿是约在一处作诗斗酒来的?传闻,文人最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