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他已二十有三,比她年长七岁,前面有过两任未婚妻,从归德侯府这些年又不得圣上欢乐,就已可知归德侯府过得不轻易,他岂能是那般简朴的人,又岂是她这个闺阁女子看的透的。
但如果哭出来了,他怕也是会心疼。
许双婉又扭头往床尾边上搁置的沙漏看去。
她连心都身滚烫一片,他的手一拂过,更是如置炙火上烤,这时候她已弄不清,烫的到底是他的手,还是她的心。
他看着她,喝动手中酒,把她的那杯酒喂进了她的口里,看着她垂下的那双眼睫毛不断地轻颤,一下一下,颤进了他的心中,在他的内心出现了一片波纹。
今后年代还长得很,总有她看的透的一天。
是夜,宣长公子再回房,有管事娘子带着仆妇端着热水好菜而来,这厢许双婉等侯府的仆妇与采荷服侍着她更好衣,浑身清爽坐于了等着她归桌的长公子劈面。
比及归德侯府的仆妇用眼神表示她们也跟着退出去后,她们下认识就跟着退,此次她们都没去看她们女人,就是跟了她们女人十来年的采荷也是在临出门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悄悄地今后看了一眼。
许双婉没料另有此况,这下天气不早,时候更不早,她还要去奉敬亲茶……
“该起床了。”
一杯已尽,他又拿起了酒壶。
她说得细如蚊吟,也就把她拢在身下亲吻的宣长公子能听清楚了。
她忍着颤抖,在他的细吻下还是提了胆量,道:“时……时候已不早了。”
但他不动。
“要,”许双婉羞意难褪,但到底还是挂念着自个儿的身份,她自来被外人称道的就是她的礼数全面,眼看这已经是去迟了,再晚一点,她怕公婆感觉她刚进门就对他们不敬,“要去给爹娘敬茶了。”
但一眼看去,看到了姑爷朝他们女人走去的背影,她仓猝别过了眼,感觉寒气从脚底半晌就钻透了满身。
如果哭出来,应也是美极。
遂他抬起了头,仅在她的粉颊上落了一吻就支起了身,与她道:“母亲昨日跟我说了,让我们本日辰末去与他们存候。”
宣长公子看着她又红了一些的脸漫不经心肠想到,想起式王提及他为她鬼迷了心窍的话,这话再想想,也是有几分真意的。
若不是鬼迷了心窍,确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了。
“是真。”见她还思疑,宣仲安嘴唇往上略扬了一下。
“该起床了。”幸亏,许二女人抬起了头,就不筹算再低下去,她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她得去敬茶了。
宣仲安见她粉颊嫣红,脖子又一片绯红,他爱极她这个模样,以是昨晚还在床边另点了一对龙凤烛,只为看清她的模样,只是这厢她又羞怯到极不安的境地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她这双眼,也是会说话。
宣仲安没说话,看着她伸出酒杯,直到她端着酒杯的手稳了,不再抖了,才缓缓地往她的杯中注酒。
宣仲安看着她的脸,又垂眼移到了她颤栗不断的手,拿着酒壶的左手一伸,把酒壶放到了床边的矮桌上,把住了她颤抖的手,把她手中的酒,送到了她的嘴边。
“嗯?”想着事的长公子漫不经心肠轻吟了一声。
宣仲安见此,未有多言,只是在看了她一眼以后,收回了倒酒的酒杯,把头探到了她的耳边,在她耳侧的发上深深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