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如他所愿,”宣宏道考虑一二,他是晓得宗子长媳对那边的态度的,便顺了他们的情意说了起来,“他本日在我侯府求了情,讨了好,来日过河拆桥,又是毁我侯府。”
“有甚好苦的?”许双婉见表嫂说着顾恤上她了,不由浅笑了起来,“我们家里,这还是事少的。”
圣上与这满京的勋贵都对广海宣府不喜,他这时候宽弘大量,也许能得庶弟一时的感激,但是也会被骂一声老胡涂罢?
叮咛了送去长公子那边的话,许双婉起家去了听轩堂。
侯府人单势薄,他的夫人有跟没有一样,儿媳妇一向当着这个家,侯府也一向被她掌控在手心,宗子又忙于公事,侯府可说是她的一言堂也不为过,她当惯了这个只要她一人说了算的侯府少夫人,如何能够会与广海那边交好,多出几个能管束说教她的长辈压到她头上来?
如此也好,省了她出头被人诟病了。
宣宏道这想退一步为庶弟讨情的心顷刻就没了,当下点头道:“恰是如此。”
宣仲安点头,摸着她的发道:“狗急了会跳墙,等过几天,我要送你到宫中去避一避。”
许双婉一走,宣宏道想的甚多,但末端都化为一声感喟,被他咽在了心底。
许双婉这些年做事还算和婉驯良,但抵不住侯府只要她一个掌事的女主子,凡事都要她出面,当恶人的时候也很多,加上她嫁进侯府那几年闹出的动静,她的名声在风风雨雨当中早就坏了。她身上唯有贤淑恭敬这一条还被人奖饰不已,说来这一条还被人提起是因她嫁了个好丈夫,她这个品性才显得宝贵了起来,很多人家拿此当教条教诲女儿,仿佛只要贤淑恭敬了,就能嫁一个好丈夫似的。
“诶……”许双婉笑着点头。
公爹自来就有点喜好躲事,再则由他出面,到时候他如果由着性子来,她也怕到时候还得由丈夫再清算一次。
宣宏道这边也晓得了宣洱负荆前来之事,百感交集,听到儿媳妇到了听轩堂外求见,他不由长叹了口气。
“倒是。”她这么一说,姜张氏也感觉没甚么了。
等她一走,宣宏道怔坐了半会,又长叹了口气。
宣宏道抚须点头,“甚好。”
“让你们受累了,”许双婉跟她道:“我们这边这几条道昨晚顺天府派了官兵巡查,这看的紧,普通人过不来,许是因着这个,他们就跑到娘舅家了。”
这个儿媳妇啊,为人殷勤是殷勤,就是太殷勤了,滴水不漏无懈可击,让人害怕。
“那这事,这几天能了吗?”姜张氏本日来主如果探听这个的。
宣洱前来侯府之事,许双婉很快就获得了动静,但本日实在不巧,平常这个时候已经归家了的长公子本日未归,之前他那边的人已回府与她报了话,说他本日得歇在公衙了。
许双婉抬首,嘴边带着淡笑,温婉地看着面前的老公爹道:“依之前广海来京的汹汹浩大之势,就跟他们是来掀翻这天与地普通,您说,但是?”
宣宏道顿时语塞,一会才勉强道:“他们岂是仲安的敌手?”
一个老者如此作为,路人有嘲笑他的,怜悯不幸他的也不在少数。
“快请。”宣宏道回过神来,终还是掩下了心中的那点不忍。
“还好我们家的那几个浑小子们跑不动,”姜张氏感喟,“不过转头望康返来了,你得好好说说他,可不能让这坏小子把头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