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婉无法,只好放下伤药,又替他顺起气来。
但这天上午,她昔日回京的旧友给她递了要见的帖子,她想了想,跟她家长公子道:“我有一名昔日手帕之交,她父亲之前是从海东州调回京中任吏部侍郎的龚北隆龚尚书,他三年前冲撞了当时的董老国舅爷,连贬了数级,就被外放到长肃州当知县去了,不知你知不晓得此人?”
但许双婉也不是甚么人都不见,霍家来的人她是不见的,刑部和户部那些跟她丈夫作对的人的家中人她也是不见的,见的都是长公子跟她发了话,能够见的那些。
“他们家还送了我们家一些,那小鱼干用油炸出来吃,挺香的。”
“是,已安排好了。”许双婉叫了丫环出去,让人送他去安息。
“疼吗?”许双婉声音和顺,缓缓地又道了一句。
这夜,宣宏道归了家,守了宗子到半夜才拜别。
宣仲安连续几天都没有上朝,在府里养伤,跑归德侯府的人多了起来,有来听唆使的,也有来看望宣尚书的。
“张口。”许双婉又喂了他一勺粥。
许双婉按着他的眉心,把它压开,“我之前在龚家做客,还见过海东州来京的贩子给他们府里送太小礼,皆是那边的百姓家里晒的小鱼干和干海带这些小物件,是本地人托来京的一些贩子给龚大人送过来的。”
许双婉眼睛早红通一片了,她看了眼床上的人,低头朝这位故乡人回道:“侯府还没离开险境,他也受不了侯府被人看不起,不争,就甚么都没了。”
许双婉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脸,俄然感觉她以往感觉他高不成攀的印象都是虚幻,是她凭胡想出来的。
罢了,他一把老骨头了,再活也没几年了,何不去趁之前,帮着老侯爷再多看长孙公子两年,今后去了地底,也好有话跟老侯爷说,也好跟老侯爷有个交代。
许双婉黯然地摇点头,低声道:“以往侯府先祖给侯府起的高楼倒了,夫君想把那楼按原样一层层地垒上去,好告先祖在天之灵,不是妾身不想拦他,实在是……”
只是可惜龚侍郎大人在京当了不到一年的侍郎,就被贬到大韦的长肃州山狼县,阿谁萧瑟瘠薄的州县去当知县去了。
他就是凭的这口气在拼,在赌,在活着,她拦不住,也不忍心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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喽啰被气哭过一次,抹着眼泪说喽啰就喽啰,归正她看不畴昔,她就要说……
浅显人家普浅显通就能活下去,他们归德侯府,现在去往哪家,哪怕论起品级不如侯府的满都城皆是,但他们都还要缩着尾巴做人,她更是被人明着看不起,还要假装若无其事,气定神闲,这还是他有了实权以后,而之前呢?就是侯府想巴上去,都被人拒之门外。
“要长记性。”她又道。
许双婉轻扶着他坐起来,看了他的脸一眼,从他的脸上找了找,才找到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又道:“还要胖一点,眼睛也不如望康的大。”
“罢,罢!”这话说的,让老侯爷的旧人拍着腿,长叹了两声,他按着桌子站了起来,朝少夫人揖了半身,“您给老朽安排个住处,这两天,老朽就住在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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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见就见,不消问我。”只要见的是女客,他哪会管她见谁。
有一起玩的女人家乃至是以占她的便宜,托她办事更是狮子大张口,非常理所该当,龚小妹是以急的会帮她说话,没少被人骂她是许家二女人的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