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叔没有这么做,他用一个麻布袋把爷爷的尸身包裹起来,面朝下,放进棺材里,只在四个角上各钉上一颗钢钉。
我内心格登一声,爷爷甚么时候受伤了?四周跑过来很多蚊子,环绕在爷爷中间,停在血上。这是夏季的蚊子,比夏天的蚊子大,非常罕见,如果它们没有闻到甚么气味,就不会出来。这类蚊子通体发白,一对眼睛鼓鼓的,往前高耸出来,像是即将爆裂开来,缺点是行动很痴钝。我用手指一捏,就把它们捏住了,略微一用力,一股浓血就从蚊子身上流了出来。
到了元宵佳节,我去叫爷爷过来吃汤圆。来到小板屋四周,四周树木光秃秃的,小板屋镶嵌在此中,看上去有点像几条巨蟒把这个小板屋盘绕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点灯,我喊了一声爷爷,接着在桌子乱摸,摸到了一根蜡烛和一盒洋火,刚抽出洋火,就闻声爷爷的声音从内里传了过来:“先不要点灯。”
二叔家之前是开布庄的,给人家量身定做衣服。来交常常的人很多,固然赚不了甚么大钱,但勉强够一家子人的开支。厥后军阀混战,RB鬼子很猖獗,很多人都去从戎了,马尾村的年青人越来越少,加上隔三差五RB鬼子就过来一次,买卖垂垂停滞了。二叔年青时没学甚么本领,插科讥笑,偷鸡摸狗,现在更没甚么活干,只能游手好闲,明天帮人做做小工,明天帮人打打杂,没有牢固的活可干,有了上顿没下顿。
爷爷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张脸皮,而是一块面具。爷爷把面具递给我,叫我放到一边的木桌上,我拿在手里,感觉怪怪的,我觉得这类黏液只是一种涂料或者染料甚么的,但放在鼻尖一闻,还真是血。
马尾村有个民风风俗,人死以后,找来一个鳏寡白叟来给死者清算衣冠,把尸身装在檀木制成的棺材内里,摆布各三颗钢钉把棺材钉死,放在骆驼山的树林子天葬。传闻如答应以与六条约寝,接收日月精华,同时因为把棺材钉死,天上的乌鸦和树上的虫蚁就没法吃食尸身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