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紧紧攥住了玉扶手,面上一时恍然一时厉色:“你安知本宫家事?”心中大异,畴前长姐也是这般丁宁于她!这统统莫非真是偶合?
“苏氏一贯爱装仁慈,口蜜腹剑的贱——”魏紫嗤之以鼻,见姚黄面色峻厉才不甘不肯住了嘴,眼眶一红,“我晓得越嫔人不坏,只是姚黄,我,我真的好想蜜斯......我见不得别人凭她邀宠,哪怕是偶然的也是一样。”
姚黄沉默半晌,拍拍魏紫的手:
“叫文竹送去了。”魏紫揉一揉眼睛,“圣上对她还真是好,都连着宠了两天了......”
“娘娘看着甚是困乏,但是嫌热睡得不好?”
玉河斜倚塌上,华贵而娇媚。身后四名宫女执泥金真丝绡麋竹扇恭敬地为她扇着风。凤眼懒懒扫过汪婉仪手捧着的缠丝玛瑙盘。涂着蔻丹红的指甲随便拈起一颗莹润冰清的荔枝,送进樱桃小口里。那荔枝本是夏季的物种,因着贵妃爱好,宫女们不知想尽多少体例才用冰块、香料保存下些许。现在贵妃有孕,那安胎的荔枝更是催的急了。
汪婉仪谄笑道:“娘娘才用过了早膳,马上食用荔枝,怕是不好。”
昙花一现。虽盛极一时而终不能久持。越荷微微屈膝道:“娘娘美意嫔妾本不该推让,只是此物甚是华贵,嫔妾位卑用之不宜......”话音未落,玉河已气道:“如何?本宫犒赏你还敢不要?莫非要本宫去请了皇上封你为贵妃你才肯受?”
“我们走吧。”她展开眼睛。属于李月河的情感褪去,她是方才入宫、持续承宠两日又方才晋位的越嫔,要去拜见娇纵率性、久得圣眷、身怀有孕的贵妃。
玉河斜斜横她一眼,以手支颐,抱怨道:“也不晓得本年春季是如何了,如许热的慌——慌甚么?没听太医说荔枝是安胎的吗?”公然是热得慌了,她一袭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外头不过搭一件妃色褙子。就如许,还是因为派人去叫越嫔的原因。
“两位姐姐在说甚么悄悄话呢?也说与珊瑚听听?”
琼华笑道:“贵妃想瞧瞧越嫔呢。还请越嫔随奴婢移步承晖殿罢。”
“本来霍mm已经能替本宫管束人了呀?本宫还觉得皇上终究让你做主位了呢。如何,霍婕妤怕我难堪了越嫔?”
珊瑚仿佛没看到魏紫的红眼眶似的,笑眯眯地说道:“我家主子传闻越朱紫——现下是越嫔啦,石竹姐姐同我说的——越嫔蕙质兰心,让圣上沉沦不已,欢乐的跟甚么似的,这不,打发我送东西来了。”
“那便好,那便好。”魏紫双目泛红,“这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姚黄姐姐。姐姐,那越嫔何德何能叫你心折?莫非就因为她有几分像蜜斯?蜜斯的端庄姐妹还在宫里呢,即便你想为了蜜斯向苏氏报仇,也该去找二蜜斯呀——”
越荷轻叹道:“青缕玉枕乃是前朝珍宝......”
新封的越嫔上笼白玉兰散花纱衣,下罩软银轻罗百合裙。垂挂髻以两根青绿色玉簪牢固,又杂几朵同色绢花,让玉河见了便觉清爽。她自小惧热,现在见越嫔穿戴清冷,她心中不觉松快了些。但是还是傲慢道:
“魏紫!”姚黄短而短促地警告她一声,仓猝道,“说了多少遍,不要对苏贵妃不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