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子魏幼萱身边的大丫环秋荷见这一次送来的过目标彩锦料子又是花色不敷素净的,脸子当即撂了下来,掐着腰,伸手指着送料子的老妈子,嘲笑道:“这些都是甚么玩意儿,你们打量着我家主子不晓得年节前府里刚收了好些子新花腔式的料子不成?眼下是甚么时候你们内心也清楚,在过一个月我家主子就要出嫁了,这些都是陪嫁的料子,拿这些烂东西来乱来哪个?我今儿话是放这了,你们再敢阳奉阴违的行事,我就禀了夫人去,瞧瞧最后是哪个不得好。”
“主子别听那些老货们胡说八道,清楚就是她们偷奸耍滑,一会奴婢就去临水阁一趟,把这事跟九娘子知会一声,她们惯来会看人下菜碟,是得有小我好好敲打敲打了。”秋荷把盖在十娘子腿上的软褥抚了抚,脆声说道。
娇娘听后却一笑,眼角悄悄一挑,很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睨着银宝,戏谑的开口道:“呦!我还不晓得我家银宝是个心善的呢!”
银宝、金宝、同贵自也是点着头,表着忠心。
“嘴倒是甜,跟抹了蜜似的。”娇娘笑嗔一句,转眼声音倒是淡了下来:“既盘算主张跟我去豫王府,就得把脸给我做起来,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忠心我总不会虐待了你们,凡是谁今后被繁华迷了眼,就别怪我丑话说在了前面,翻脸无情了。”
秋荷气的神采发白,刚要与其实际,就闻声十娘子的呼唤,当下也懒得理睬这老妈子,只再撂了几句狠话,回身进了阁房。
临水阁内,银宝把方才听来关于十娘子嫁奁的事情说与了娇娘听,她夙来晓得那些丫环婆子狗眼看人低,惯来就是看人下菜跌的下作东西,却不胆量竟这般的大,连十娘子的嫁奁都敢动了手脚,内心不免感到几分讶异。
娇娘听后倒是微微一笑,用细细的银签子扎起一小块切的四四方方的蜜生果子送入口中,后才淡淡的说道:“这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那婆子当年是母亲陪嫁的丫环,她的胆量自是母亲给的,说到底,嫁奁的事情父亲也不会插手,只要面上瞧着过的去就行,如果姨娘们手头余裕些,自是心疼我们多陪些东西,可六姨娘夙来不太得父亲的宠,那里有那些闲钱,只不幸十娘子是个命苦的。”
年节一过,承恩侯府内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只因府里迩来要办二件丧事,一是被圣上赐婚给豫王做侧妃的九娘子,二是将要嫁到谢尚书家的十娘子,提及来,这二桩丧事日子邻近,二个娘子又是一样的年事,不免有个比较,府里的下人提及九娘子都赞是个有福分的,提及十娘子,少不得点头一叹,原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胚子,可偏生命不好,被六娘子给拖累了,竟成了个摊子,虽说现在是要嫁给尚书府的嫡子,可谁不晓得那谢三郎是个痴儿,提及来,这真真儿就是命,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年纪,可九娘子那就是命里自来的繁华,挡也挡不住,十娘子,倒是命里自带的磨难,逃也逃不过,这府里的下人皆有一双繁华眼,如此一作比较孰轻孰重自有分晓,免不得对娇娘的事更上心些,于十娘子少不得有几分怠慢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