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春雨头一次见她这个模样。
侍寝后能叫乾元宫预备早膳再走,也是光荣至极了,满宫里头看,也就长公主的生母安嫔娘娘曾经有这荣光,那日前夕刚好是长公主的生辰,陛下此举不过是为了给长公主做脸面。
纤细有力,骨瘦如柴,指腹上有些精密的老茧,像是经年做绣活留下来的,可皮肤却细光光滑,富有弹性。
那到底是谁呢?
对于一个行姑息木的病人,还要下如许的狠手,病最重的那一年,她几近没出过门,又是那里来的想要她死的仇家?
春雨声音和顺,她倾身上前,左手握住谢婉凝的手,右手在她后背悄悄拍抚:“娘娘,只是个恶梦,您醒了就没事了。”
重生至今,她过得萧洒肆意,宫中糊口畅快而单调,她已经垂垂健忘了那些过往。
“春雨……”谢婉凝呢喃道。
谢婉凝一早晨没睡着觉,浑身累的难受,一双腿仿佛不是本身的,就连腰都模糊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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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但是怕了他,萧铭修此人瞧着光风霁月, 实际上却阴晴不定, 贰心机极深, 等闲不叫人看出端倪, 她平时说话都非常谨慎。
“为甚么,”她颤抖着念叨着,“为甚么?”
但是……过往并没有放过她。
“娘娘,这里是石榴殿,有甚么事我们回宫再说。”春雨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比昔日还要和顺。
大宫女内心头恋慕,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只上前扶起安辛:“姑姑,小厨房便叫奴婢去吧,留下魏紫在这筹办洗漱器具,姑临时归去眯一会儿,细心本日精力不敷。”
她深吸口气,轻声说道:“只是个恶梦……”
石榴殿里有妃嫔侍寝,安辛是不好安睡的,淑妃算是这几个月来的头一份,安辛便只能守在中间的偏殿,就怕主子有甚么叮咛。
萧铭修垂下眼眸, 只说:“转头朕把折子写好,你交给她便是了。”
谢婉凝叹了口气,她取下帕子,扭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春雨。
她摸到过一双手,掐在她脖子上的那双手。
谢婉凝见萧铭修也不读书了, 边服侍着他吃了一碗安神露:“臣妾这位八表姐是个利落人,办事一准不错。”
安辛轻手重脚进了寝殿,先同她问安,然后便道:“娘娘,石榴殿正殿非常通风,早膳也都摆上,内里有陛下特地叮咛的竹笋老鸭汤,娘娘还请用过早膳再回。”
萧铭修虽说亲政多年,朝中却没有多少本身的人脉,他生母只是个县令家的女人, 进宫后初封淑女, 熬了好多年才有了他。
本日见谢婉凝不知不觉睡着了,萧铭修可贵动了些垂怜之心,便叮咛安辛:“就叫她睡,谁也不准吵,叫小厨房把早膳备好,待她醒来用了再走。”
夏草打了温水出去,先给她漱口净面,又给上了一层薄薄的香膏,这才打扮伏贴。
她满脸是汗,神采惊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神采。
春雨一掌控住她冰冷的手,内心非常焦急:“娘娘,您醒醒,您魇着了。”
“好了,”他握住她微凉的手,“不说这些了,早些安设吧。”
谢婉凝也不知他为何沉下脸来, 也只点了点头, 又端来薄荷水给他漱口, 这才轻声细语问:“时候不早了, 不如早些安设?”